月22日 星期三 多云 我承认我是一个不会管理自己性格的人。 要不然也不会什么事情都觉得困难和麻烦，做什么都理所当然的认为别人会帮助自己。 别人？ 呵呵，是的。 我发现当自己需要独自面对所有的事情时，我那些至亲的亲人都一股脑的成为了别人。 我哥还是过来接我了，在今天我已经不抱任何希望能回家轻松的时候。 我哥在我即将把他划为别人的时候，像一个球儿一样腆着已经隆起的大肚子走进来寒暄的对公公婆婆说：“叔儿，身体可好啊。姨，有孙女以后越来越年轻了。” 我瞪了一眼我哥，麻利的抱着孩子上了他的车，讥笑他奉承的有点假。 “你知道什么，这人情往来的就得这样儿，以后说话学着点儿，咱们爸妈可都没教过这些。”我哥开着车说完吹着口哨得瑟。 好像自己用这会说漂亮话的嘴就已经是腰缠万贯的富翁了。 我真看不惯我哥这副德性，我没好气的问他：“看你现在胖成了什么样子？是你生孩子还是我小嫂子。我小嫂子呢？我回去不会让她嫌弃吧？” “哦，她回娘家了，快生了还是自己的亲妈伺候的舒服。所以她回去了。”我哥轻描淡写的说。 我有些开心不知道为什么，可能并不想叫比我还小两岁的人嫂子吧，也可能是其它的。 我柔软的一面展现出来，告诉我哥：“我就在家住不了几天，小嫂子快生了，总不能让我嫂子在娘家生产吧？过几天我回婆家你就去接她，别让你丈母娘嫌弃你，以后也别天天出去狐朋狗友的玩儿。哥，你都三十好几的人了，你也都大我小嫂子快十来岁，多顾家......” “你这，天天跟妈一样唠唠叨叨的，看你的孩子吧。”我还未说完，就让我哥截断我的话，把我的嘴堵了上。 我恨铁不成钢的真想打他一拳，要不是他开着车，我怀里有孩子，我真能立马跳下车跟他叫嚣一下。 其实我还是想我爸的，生气归生气，看到他站在门口巴望我的时候，我心一下就软了下来。 眼泪扑簌扑簌的掉，好想把我这一段时间所有的委屈和惆怅都趴进他们怀里哭诉完。 但是不能，我是一个成年人，不能让他认为我过的不好，我从小到大就不是一个让父母担心的人。 “这孩子，赌什么气，你哥这不去接你了吗？怎么还是毛驴尥蹶子是的一副气冲冲的样子，莫非你是生气你哥娶了比你还小的女的，你嫉妒了？你得说这个，你哥......” 我妈的思维在这几年里变本加厉的，不知道跑到了那里。 也不知道我妈脑袋里总是装着什么奇奇怪怪的谬论，疑心重不说，还总是说些莫名奇妙的奇葩疑问句。 这些观点在我看来，简直不从谈起，你不搭理她吧，她还真会默认。 我不耐烦的把孩子递给我爸，并没有跟我妈说话。 但我妈依然自说自话：“不是就行了，我怕你们兄妹俩再相处不好了。” 我妈看我下车时似乎带着怒气，刚要给我说她的难处，我爸就接过我手里的孩子，瞪了一眼连门都不进就又开着车跑掉的我哥，把我一边推进门一边对我妈说：“唠叨什么，还不赶紧进去，孩子刚出了月子。” 我爸这几年也像是变了一个人，头发更白了，有时候去给钢钢开家长会时才去染一染
，别的时候他并不注重形象。 看到我爸已经有些佝偻的背，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要不是我为了嫁给的这个人，跟我爸吵架赌气，他也许老的不会这么快。 钢钢这孩子，后来也一直是他一个被窝养大的，相当于又养了一个儿子。 自从高考那年，我爸生意出问题，赔了很多货物的钱，我家的物流生意就逐渐衰败下去。 信息透明化的年代，更是一年不如一年，时至今日，门店已关，也只好拿压箱底的钱来贴补生活，这让我爸心力交猝吧？ 现在他很少去动手对待我妈了，应该也是打不动了。 都老了啊，哪里还有力气，为了养大我哥的大儿子，他生活和金钱上都要操心，没有多余的时间去管我妈了吧？ 我妈在我还没有坐定的时候，就端着一大盘西瓜走过来说：“来来来，你最喜欢吃的西瓜，快吃快吃。” 是啊，也只有我妈这样一个什么都不操心的人，还一直活在当初我们家经济条件里不愿出来，只认定我爸一定还有存款藏起来不给他儿子花。 现在的我和我妈，她会有时献殷勤的跟我说话，但我从来没有跟她说过一句话，而她也不在乎我是不是回答。 我并没有去接她手里的西瓜，我刚生完孩子，让我吃什么凉性水果。 她疑惑的瞅着西瓜喃喃自语：“白买了，这个季节还挺贵的。” 她并不在意我的表情是不是带着怨气，态度是不是不好。 她又转过头兴奋的说：“昨天你大姨给了我点儿他们大棚种的红辣椒，这辣椒好啊，你大姨故意留出来好的拿过来，我中午给你烙饼炒辣椒鸡蛋啊？” 我闭上已经犯困的眼睛养神，我真的越来越不懂我妈的脑袋里到底有没有装常识这个东西。 “我没记着生完你俩忌口啊，要不是你那破奶奶一家子，你姑姑他们天天打电话说我不孝顺你奶奶，我凭什么孝顺，你和你哥他们没抱过一下，老了老了，还嫌我不孝顺，哼，要不是你那糟老头子的奶奶，我月子一个鸡蛋没吃过，还竟躲着我给你姑你叔们偷着吃好的，给我稀汤寡水的，你奶奶这老东西害我......” 又来了。 我闭着眼睛似乎不想听这些，站起身就回我的屋去。 我妈是一个糊里糊涂的人，她总是看不出别人的意思，听不懂别人隐喻的话语。 还在那里加上了自己怒不可遏的表情和翻江倒海的心情。 而每次，她都能说出不一样的愤恨的感觉。 每到这个时候，我总能想起鲁迅的《狂人日记》。 我在想，我妈是里面的那个狂人还是我是？ 我越来越不懂我自己。 我爸抱着一一走出来给我妈白眼儿的时候，我眼前不知为何，浮现出阿Q正传里那别着枪的头目，虎视眈眈的让阿Q画圈的场景。 我不知道我妈到底是阿Q一样的人还是《狂人日记》的疯人。 或者，我也有这些遗传因素在我身体里面悄然发芽。 在待了大约两日后的清晨，我妈一边在卫生间洗尿布一边叨叨着：“这辈子都没这样伺候过人，你婆婆这老刁奴，只会自己躲清整儿，自己闲着，把她孙女扔给我伺候。” 随后就气冲冲的走到我卧室，手上还沾着洗衣粉的沫儿，一直在地板上掉啊掉，也是，她不是在乎规整干净的人。 我
起身把破口大骂的她推出卧室，看了一眼睡的还香的一一，把门关上。 我夺过她手里的尿布，一只手接住还在滴滴答答的肥皂水来到卫生间。 我妈从背后还在吵吵：“什么人都有，你婆婆怎么不自己伺候，你回去让你婆婆伺候去，谁家的谁看，我不看，就她会躲清闲的。” 我摔下手里的尿布到盆里，站起身就回屋开始大包小包的收拾起我和孩子的东西。 抱上还在睡觉的一一，头也不回的出门打车。 我妈似乎意识到说话欠妥，她嘴上从来不饶人。 但现在总会看我脸色，她追出来阻拦我：“你这孩子，怎么气性那么大，是不是你婆婆教你的？她让你过来给我吵架的吧？” 我妈见我并不答话，叉起胳膊：“我就知道，你婆婆没安好心。” 我简直无语至极，对于我妈，我算服了。 我拉开到身边的车门上了车没打招呼就扬长而去。 路上，我却哭了。 我摇头，我叹息。 对于我，以后的路该怎么走？我越来越迷茫。 我妈不喜欢我，我婆婆也不喜欢我。 我是不是一个废物？ 怎么就成了哪里都没有容身之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