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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堪春梦太匆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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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见梅花山(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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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卿最近忽然惊奇地发现,原来所谓的追女孩子并不像他从前想象的那样充满各种意想不到的艰难险阻,需要面临重重的严峻挑战,而是非常简单易行,轻松明快,只要对方大体上对自己先有那么点意思就行了,辉煌的战果是在持续接触中不断扩大的,而不是靠不切实际的幻想就能取得的,要是前怕狼后怕虎、顾虑这顾虑那就更不行了。 现在,他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迅速地和寻柳建立起了一种非常类似于恋爱关系的亲密关系,即彼此之间一直都互相倾慕着、牵挂着、思念着,而且还充满了天然的信任和温热的期待,这其中还带着浓浓的新鲜水果般的清香味道。 目前,对于两人之间持续不断的试探性的交往和接触,他们完全使之处于一种不言自明并且谁也不愿主动挑破的迷人而又美妙的状态,并且都乐在其中而不能自拔,满心憧憬着将来一定会出现的那个光明灿烂的前景诱人的未来。 哀莫大于心死,万事充满希望就好。 对于桂卿而言,他之所以如此快速而又热烈地投入到和寻柳的交往的活动中来,或许是因为他实在是太喜欢她的气质和个性了,又或许是出于暗暗地报复晓樱坚决地拒绝他的缘故。 总之,他在最近一段时间以来所真切享受的巨大快乐和欢愉当中,已经清晰地感受到了某种基于他和晓樱之间的现实关系而产生的难以言表的恐慌和不安,只是他不愿意也不敢于直接面对而已。 无法处理的事情只能暂时先不去处理,他和晓樱的关系就属于这种情况,他真的不能去做什么或者不做什么。 而对于寻柳来说,其实所有的事情都像表面上显示的那样再简单不过了,那就是她从一开始就深深地喜欢上了桂卿,并且没有任何能说得出口的非常符合逻辑的原因和理由。 虽然在近期她原本是没有谈恋爱的意图或者打算的,可是既然眼下有一个看起来还相当不错的人如此真诚而又友好地向她主动靠拢和贴近,那么她好像也没有必要去刻意地拒绝和冷淡对方。 总之,在一种她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的强烈而又微妙的好感的推动下,她也就半推半就地逐渐和他联系紧密了起来,而这一切变化其实都是远远出乎她的预料的。 她怎么就慢慢地看上他了呢? 这真是个难解的谜,原本她并未打算看上他的。 周六这天上午,又是一个冬风不寒且暖阳高挂的日子,他约了她到梅花山游玩。 梅花山历来都是青云县城的年轻人谈情说爱的最佳去处,他虽然不是那种他在潜意识里或许曾经十分向往过的城里人,但也曾经被那里随处可见的年轻恋人们的浪漫气息所感染过,因而下意识地选择了那个充满吸引力的地方。 现在约年轻的女孩子们去梅花山游玩,就和八十年代的男青年约她们去县城唯一的电影院去看电影一样,是含着浓浓的求爱和示好意味的一个明确举动。 对此,她当然是很明白的,并且也非常乐于享受这种典型的约会,况且这又是在大明天,非常符合她的心理预期和性格特点。 即使恋爱了又怎样?不偷不抢的,反正该来的总会来的,她就是这样想的。 离约定的十点钟还远着呢,他早早地就来到梅花山了,神鬼支使的一般积极主动。 他从宽宽的崇智街沿着梅花山西麓,顺着粗糙不平的石头台阶走到了一个小巧的广场处,然后在广场东边一个大花坛处找了个干净的地方坐了下来。 坐在这里他可以一览无余地看到整个小广场以及西北方向崇智街和永平路的交叉路口

。 小广场前是一个公交站点,一会儿她就会从那里下车来找他,就像一只寻找老巢的带黄瓣的小鸟一样。 “其实,我真该去汽车站接她的,”他在淡淡的无聊和热切地期待当中内心不禁这样自责道,好像非如此不足以体现他对她的那种喜欢和爱,一种全新的感情,就像新钞票发出来的特殊香味,“然后和她一起再坐公交到梅花山来,那样多好啊,才显得有男人味,才显得我是真心地关心她的,给她一个可靠的非常体贴人的好印象。” “看来我做的还远远不够啊。”他倒是会自我批评。 他虽然这样想着,可惜直到现在却依然没能很好地学会如何巧妙恰当地去怜香惜玉,去认真地体贴和照顾女孩子,因此也只能是模模糊糊地想想而已。 思想上的正常人,有时候恰恰就是行动上的矮子,这早就是屡见不鲜的一种社会现象了。 白莹莹、亮晶晶、懒洋洋的太阳已经挂在天空好久了,一动也不动的,但是却怎么也不嫌累,尽职尽责的样子着实令人钦佩不已。 这时,他才忽然想到要和她开个玩笑,好增加点约会的欢乐气氛,就是故意躲到一边去看着她那副想找他一时又找不到时的焦急可爱的样子。 于是他便慢慢地踱步到广场南边的一片松树林里,悄悄地埋伏在那里,满心欢喜地等待着她的出现。 他现在非常喜欢扮演猎人,所以也喜欢把她想象成某种有趣的小型猎物,比如小兔子、小狐狸、小鹿一类的野兽。 离十点大约还差十分钟的时候,他看见一辆红白相间的小公交像旋风一般冲过十字路口,然后立立愣愣地在广场西面的大路边停了下来。 车刚一停稳,一个苗条轻盈的身影便走下了公交车。 他搭眼一看,就知道那肯定是她。 还没等她怎么站稳身子呢,那辆好像急等着要去投胎的小公交便屁股冒着黑烟怒吼着跑远了,一点也不留恋弱弱的她。 他兴奋而又好奇地躲在松树林里,远远地看见她下了车之后站在原地低着头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开始像头迷了路的小鹿一样慢腾腾地蔫蔫地抬腿往广场中央走过来。 她下身穿着一条非常合体的酱色条绒裤子,上身穿了一件洁白的小款羽绒服,脖子上围着一条米黄色的毛线围巾,显得既整洁又利索。 对于他这样一位还不是特别老练的猎人来讲,她这头年轻稚嫩的猎物身上还笼罩着一层神圣耀眼的光芒,令他不敢去贸然亲近或者侵犯。 他其实还是很敬畏她的,只为她的良好人品。 她站在小广场中央又默默地等了一会也没见到他的半点人影,便悻悻地走到广场南边的小石墙处,找了个看起来还比较干净的地方安静地坐了下来,然后落寞地掏出小手机准备打电话问一下情况。 他见状,只好蹑手蹑脚地从阴冷暗淡的松树林里走出来,轻快地跑到她身后,用不是太高的声音喊了一下: “哎,你往哪里看呢?” 他也怕吓着她,毕竟她的胆子比较小。 “啊,吓死我了!”她尖着嗓子叫了一声,才把紧闭的眼睛轻轻地睁开,把紧缩的脖子慢慢地伸开,然后转过头来严肃地嗔怪道。 “你刚才躲在哪里了,我怎么没看见你啊?” “嘿嘿,其实我早就来了,”桂卿嬉皮笑脸地说道,这也算是一种变相的解释或一种赔罪,“只是一直都躲在那片松树林子里看着你呢,我都等你半个多小时了,你看我的心诚不诚?

” “心诚,心诚,确实心诚,”寻柳心疼地看着他,目光温柔如水地说道,浓情蜜意显而易见,“那你冷不冷呀?” “不冷啊,和你见面怎么会觉着冷呢?”他一边讨好地说着,一边春心荡漾地看着眼前楚楚动人的她,觉得自己简直掉进由幸福和甜蜜两位资深仙女亲手挖就的深不见底的陷阱里去了。 “再说了,农历的十月还没过完呢,还没到真正该冷的时候呢,况且今天的天气又很暖和,一点都不像冬天的样子……” “咦,你的头发怎么变了?”他说了半天之后又来了这么一句,以示自己在她身上发现了不容忽视的新变化,同时也为自己叨叨半天而她并没有及时地回应什么找个台阶下。 “变了吗?”她调皮地笑了,谎言被揭穿了的样子。 “变了,原来不是酒红色的吗?”他道。 “我给改了,因为,我看出来你好像不太喜欢那种颜色。”她很直接地说道,心情也是很愉快的,一点也不避讳或者掩饰什么,他就是喜欢她这一点,强烈地喜欢。 “既然你不喜欢,那我干脆就改了呗。” “嗯,我不光是不喜欢你原来染的那种颜色,而且对于所有带颜色的染发行为都不是太赞成,”他直言不讳地说道,真是越胖越喘,如同嗜酒如命的人在酒桌上一点都看不住酒杯一样,“我觉得那样对身体的伤害太大了,容易致癌。” “关键的一点是,我觉得实在没有必要通过染发来改善自己的形象,天生的颜色才是最好的颜色,我一直是这样认为的。比如说,东方人就该是黑头发、黄皮肤——” “你就是个老土,连这点事都看不惯,大街上染发的人多了,你还能都管着啊?”她娇笑着讽刺了他一句,趁机表示了不同的观点,也知道这样说话比较有趣。 “对于看不惯的事情,以后要学会看惯,懂吗?” “再说了,你又不是大海,凡事管那么宽干嘛?” “嘿嘿,我确实是个老土,”他大方地承认道,心里却感觉像吃了蜜一样甜,像晒过的被子一样干爽。 “不过,你这不是很快就适应了吗?”他又狡辩道。 “我觉得吧,”她歪着头解释道,“你说的话还是很有道理的,染发对身体确实不好,就像你说的,据说会致癌呢。” “不是据说,而是一定,”他一本正经地强调道,神色越发显得得意了,好像站了绝对高处并掌握了绝对真理一样,“我们没有必要拿自己的身体去验证这个事情,对不对?” “要是那样的话,可就愚蠢透顶了,到时候真出了问题,后悔可就晚了。” “对,反正我是说不过你的,”她摆出一副懒得再和他计较的样子柔柔荡荡地说道,就像樱峪水库里满库的春水一般,微微有些波澜,能让生活不再平庸,又显得绿莹莹的,能让生活充满色彩,“而且我也不想说过你,因为即使赢了你,对我来说也没什么值得骄傲的。” 两人一边非常投机地说笑着,一边沿着靠近南侧的一条水泥路往梅花山南坡走去。 站在坡地那里可以居高临下地欣赏鹿墟中学美丽的校园,还有南边间隔很近的几个城郊村庄,满是人间的烟火气息。 初冬时节的梅花山尽情地向人们展示着她最萧瑟最沉静,同时也最迷人最多彩的一面,给正向热恋阶段冲刺的他们两人带来了无尽的遐想空间。 红栌和杜梨的叶子有不少已经由浅红变成了深红,并且在冬日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充满油脂特质的

莹莹光芒。朴树、石榴、榆树和白玉兰的叶子已经黄得非常透彻了,如同年纪过百的老人一样,离叶落归根的时间也越来越近了。 紫叶李的叶子似乎很有个性,此时不仅没有完全落光,在个别向阳的枝条上甚至还长出了一些细小的新芽,让人看了之后不禁感觉特别诧异,同时又惋惜它们的后知后觉。 密密麻麻的细细碎碎的桂花仿佛在和紫叶李比赛,也还没有完全落尽,还在绿叶丛中顽强地吐露着若有若无的芬芳。 樱花的叶子已经落了七八成的样子,无论树上还是树下放眼望去全是一片美得让人心惊肉跳的金黄色。 腊梅给人的感觉还不错,发黄的叶子还不到十分之一,亦显示出其独特的个性。 “我觉得你就像这梅花一样,”两人在一块阳光充足的林间空地找了块干净的石头坐了下来之后,他突然笑意盈盈地带着逗弄的意味开口言道,“需要别人顶风冒雪,一路辛苦地寻找,才能有幸一睹你的芳容,欣赏起来才有特别的意境。” “或者在非常偶然的时候,在非常不经意间,冷不丁地碰见你,给人以意外的惊喜,那种情况也很好,也很值得期待,只是简单地想想就让人陶醉不已。” 他觉得既然已经把她比喻成象征着高洁、坚强和谦虚的梅花了,那么自己就有义务把梅花给好好地说道说道,可是他满脑子里除了黄色和红色的一枝一枝的覆盖着皑皑白雪的梅花之外,竟然什么别的也想不到了,如果说稍微有点东西的话那也就是“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这一首老掉牙的古诗了,而这首诗显然是拿不出门的。 既然憋咕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了,那么他只好停止在这方面的努力了。 “哎呦,我有你说的那么好吗?”她有些不服气地说道,但显然很是享受他的恭维,“你不要太夸张了,老是戴着有色眼镜看我。” “一点都不夸张,我说的都是真心话,”他瞪着纯真而又无辜的眼睛反驳道,虽然有些玩世不恭的意思,但是他却清楚地知道自己的表情越是这样夸张,就越能讨得她的欢心,因为她是那种别人绝对能够根据其现在的行为预测其后续行为的人,“而且你的名字本身就给人一种这样的印象,踏雪寻梅嘛,把柳换成梅就是,简单得很,对不对?” “要是我像梅花,那么你像什么花呢?”她傻乎乎地问道。 “男人怎么能像花呢?”他脸上显出一副不太高兴的样子回道,但是心里却高兴极了,她就是喜欢他的这种傻劲,因此他就故意表现得更傻一些。 “顶多也就是像草罢了,所以才有校花和校草一说,特别是具体到我,充其量也就是一棵狗尾巴草而已,和很多很多别的狗尾巴草一样,默默无闻地开在漫山遍野里,永远都无人问津。” “你还不至于像狗尾巴草吧,”她“扑哧”一笑咧嘴否定道,完全不像是一个淑女的样子,“我觉得还应该再提高一下子。” “那么,酸枣子怎么样?”他饶有兴致地说道,看起来轻飘飘的很随意的样子,而实际上他都有点绞尽脑汁了,因为在这个世界上真傻子的问题是最难解答的。 “土生土长的,漫山遍野都是,还特别耐贫瘠抗干旱,看着不怎么起眼,浑身上下还有刺,净扎人——” “嗯,这个倒还可以,”寻柳继续笑着点头道,誓将傻里傻气进行到底,越看越像一朵不小心开在秋天里的梅花,“因为酸枣子身上全是刺,这个和你比较符合——” “怎么,我哪里刺到你了吗?”桂卿神经质地问道,以配合她的神经质,因为他觉得她确实有点神经质,

不然不会那么傻。 “嗯,只是有时候吧,你说话不太注意,就会在无意当中刺到人家,而你自己却感觉不到,不知道你发现了没有?”她用肯定而又温存的语气回道,这回说话倒是知道斟酌着点了,看来他的刺还是有用的,至少是让她的心思开始向复杂的方向发展了。 “哦,是吗?”他有些生硬地谦虚道,同时带着非如此表达不可的勉强劲头,到底是心不甘,意难平,“那以后我可得注意一下,省得伤害了别人自己还不知道,那样可就不好了。” “嗯,谢谢你善意的提醒。”他像个文明人一样说道。 她又莫名其妙地笑了,也算是报仇雪恨了吧。 她这嫣然一笑又在他心中升起了一个别样的暖暖的太阳,照得他浑身上下异常的舒服快慰,使得他想要马上亲近一下她,甚至是长期地随意地亲近她的愿望瞬间变得更加强烈而不可遏制了。 热血青年的血管里总是充满着滚烫的热血的,且随时处于可以英姿勃发的状态。 “你这么爱笑,是不是笑话听得太多了呢?”他问。 “没有啊,我没听过多少笑话啊,”她疑惑不解地回道,并不觉得他的话里有什么别的意思,皆因她还没修炼到那种能随时随地洞察他内心活动的程度,“我真的很爱笑吗?我没觉得啊。” “噢,对了,是不是在你眼里,我看起来很傻呀?”她终于醒悟了,于是连忙傻笑着问道。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他赶紧摆着手解释道,唯恐她误会得更深,尽管这其实并不是一个误会,因为她在事实上已经开始误会他了,这是纯粹的智商问题,而不单纯是个感情问题,因而难以直接言明,必须得尽快妥善地解决好才行,不然的话就会越描越黑,“我完全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我特别地欣赏你这一点,爱笑是个好习惯,人人都喜欢爱笑的人,而且你笑起来特别好看。” “我觉得,”他又延伸着说道,此言倒是不虚,也确实是他的心里话,她能准确地感受到,“你的生活一定过得比较大多数女孩都顺当,都幸福,所以你才会不由自主地笑得这么甜,这么勤,还自己感觉不到什么,很天然的样子,绝对的原生态,无污染。” “嗯,这一点我倒是不否认,”她甜甜地回道,算是很正式地验证了他的猜想,“其实,你不知道,俺爸妈平时可疼我了。” “以前,我当然不知道了,”他不怀好意地笑了,因为在她面前他根本就怀不了什么好意,“不过呢,从今往后我倒是很想知道知道,就看你愿意不愿意给我这个长期知道的机会了。” “有没有这个机会,决定权并不在我身上,而是在你身上,明白吗?”她很机智地答道,看起来非常罕见。 她的话让他马上就想到了周星驰主演的电影《武状元苏乞儿》里苏乞儿对皇上说过的那段话:“丐帮有多少弟子不是由我决定的,而是你决定的。如果你真的英明神武,使得国泰民安,鬼才愿意当乞丐呢!”虽说如此,他还是以为这不过是个巧合罢了,她应该不会看过那个电影的,因为那不符合她的气质与性格。 “怎么会不明白呢,你都说得这么直接了。”他笑道。 “你忒贫了,”她高兴地抱怨道,“油嘴滑舌的。” “不对啊,我从来都是非常庄重老实的,怎么一和你在一起就不知不觉地变得油嘴滑舌了呢?”他颇为不满地说道,尽管脸上依旧还是笑着的,依旧还是充满无限幸福感的,“这恐怕不大对头吧。” “我不大明白。”她怯怯地说道。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呗,这有什么不明白的啊?”他有点不耐烦地回道,然后又颇为不服气地辩解道,“另外,我觉得我应该属于那种见了女孩子都不知道怎么张口的人,不应该给你留下这种印象啊。” “嗯,你这么说,我确实有点想不通。”他模仿她的语气道。 “好了,我就是闲着没事给你开个玩笑呗,你又何必太在意呢?”她咯咯地笑道,一看就是毫无心机的清纯样子,“我可不像你,有那么多的心眼子,简直像个马蜂窝似的。” “不是的,”他大胆地看着她的眼睛,那两汪浅浅的淡蓝色的湖水,里面无鱼也无虾,无草也无藻,诚恳而又认真地说道,“你说的每一句话我都很在意,真的,骗你是小狗。” 两人随便又卿卿我我地聊了一会,他便由着两人约会这事又想起了关于三老笨见面的故事,便主动给她讲了起来。 他想把两人之间的距离再拉近一些,以便于满足今后的密切融合之需,因此需要下功夫来谈点有意思的东西,就像需要不断地拿石头把一个缝隙明朗的深谷填平一样,唯有如此,爱情的大厦才有坚实的感情基础。 “俺庄上有个家伙叫三老笨,”他兴致勃勃地讲起了,这回确实连一点心理压力都没有了,“他不光人长得丑,而且还有点缺心眼子,多少年了都还没找着媳妇呢。” “有一回他从北沟乡骑洋车子回家,走的是东路,在半山腰那里正好碰见一个妇女。他光顾着色眯眯地看人家那个女的了,没留神把人家的洋车子给剐了,差点把人家那个女的给剐倒。” “结果呢,这家伙不光不主动地给人家赔不是,反而张开那个烂嘴头子,净捡难听的话骂人家,把人家那个妇女愣是骂哭了。” “那后来呢?”她好奇地问道,知道这只是前奏。 “后来他就逍遥自在地回家了,”他继续讲道,尽量把故事说得清新脱俗一点,“他刚一回家,就有个邻居来告诉他,说是给他又介绍了个对象,下午就来家里见面,让他提前准备准备。” “这家伙一听,可高兴坏了,心里简直乐开了花,就和过年一样赶紧忙里忙外地拾掇起来,还把自己好好地捯饬了一番,好给人家留个好印象。” “见面怎么样?”她又问,表情可爱死了。 “哼,别提了,”他忍不住笑道,因为要讲到关键地方了,需要他表现出特定的表情来才行,“结果下午来见面的人就是上午他刚骂完的那个女的,你说巧不巧?” “噢,是够冤巧路窄的,”她也跟着嘻嘻地笑道,这表明他的故事讲得还是很不错的,效果达到了预期目标,“不过呢,说来也活该,谁叫他随便骂人的,这就是报应。我最烦张口就骂人的人了,尤其是男的,更不应该随便骂人。” “是啊,”他得意而又诡异地笑道,肚子里包藏着不知多少祸心的样子,“所以说,要是在外边碰到不认识的人,尤其是异性,可千万得对人家有礼貌,谁知道对方是什么人呢?” “嗯,你说的是那么回事。”她没领会他的意思。 “比如说,”他索性说明了,真有点为她的智商着急,“在外边吃菜煎饼的时候,碰到不认识的女孩子,该让让的赶紧让让。” “噢,原来你想说的是这个呀,”她刚一明白过来就立马握起拳头作势要去捶打他,并带着喜悦的恼怒之意言道,“怪不得你要提什么三老笨的事,你这家伙呀,说话原来这么喜欢绕圈子。” “前事不忘,后事之师嘛。”他躲闪着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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