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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你也是虫后的小可爱[星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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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住你了(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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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胶囊里滚出来的水将两只菌母浇了湿透——那水是从沈御枢的小行星里带出来的、能够祛除菌群活性的的奇异雨水。 它奏效了。两只菌母就像掉进了高温铁水的AI反派,全身开始融化,体内发出指甲刮擦玻璃般的尖啸。 出乎意料的顺利。尊九敏手里还捏着一把胶囊,对沈御枢摇摇头,又隐晦地指了指身后——他身后不远处的候机厅内,一支黑洞洞的摄像头正朝着这边,显出虫身的她不能出现在监控范围内。 他的脸色是病态的白,但声音很稳:“我来处理,你出去吧。” 沈御枢止住步子,微微垂下翅膀:“你准备怎么做?——它们还在动。” 她示意了一下四周:那些巨浪般的菌群仍在试图突破封锁。 情况不不对劲。菌母正在遭受致命威胁,但由它体内诞生的菌群,以及被菌侵蚀了的人类,却仿佛感受不到菌母的危机,依旧执着于向外部扩散。 一粒胶囊里的秘雨大约能扑杀三立方米的菌群。 这里的菌群又何止成千上万。 尊九敏在心里快速计算:就算把手里的秘雨胶囊全部用上,也是杯水车薪。 他看向菌群的母亲。被秘雨荡涤过后的菌母融化成了两滩深绿色半透明流体,交融在一起,仿佛地底升上来一汪绿色怪潭,只是这潭水由菌构成。 菌潭中浮出来一张脸,没有五官的脸。 忽然那张脸上凸现出五官,眉目宛然故人模样,嘴唇张开:“小烁……” “……”尊九敏正在怔愣,就见那脸如水波般漾开,换了另一副样貌,正是历史影像记载中“尊塔塔”的模样。 那张脸上怒目圆睁,紧抿的唇开启,吐落厉声:“不惜一切代价,消灭虫族——” 话语未尽,脸上五官再变,变成了持巨剑的短发少女,目光迷茫,嘴唇翕动—— “回家……” 仅仅倾吐了两个字,灰绿的黏液从那张嘴里冒出来,面孔又波光粼粼地变了模样,故人的声音逸出来—— “小烁……” 变化不定的容颜。重重叠叠的声音。 “不惜一切……” “回家……” 奇异诡谲的菌母。极力扩张的菌群。 “别回头……” “回家……” “保护……” “回家……” 尊九敏忽然明白他该怎么做了。 或许当初在雪山上他继承异体,就是为了这一天。 灰蒙蒙的灵性从他身体里冲出来。仿佛铅色的彩虹,撞破了暴风雪,在空中盘虬成块,又撕裂碎开,交融汇聚。 越来越多的灵性冲出来,无数次重复撕裂交融,直到天空变成黏稠的灰。 沈御枢仰着头,第一次看到了尊九敏的异体。 “……海?” 灰色的海。 其实以普罗大众的目光来看,那更像是肮脏的巨大沼泽。 尊九敏一直不肯展露的,就是这样的异体。 她望向尊九敏,但原本他站着的地方,现在空空如也。 候机厅里的摄像机忠实地记录着一切:天空中,灰海开始旋转,越来越凝实,灰变成了快要滴下来的黑,轰地坠落,撞进黏绿的菌潭里,激起绿与灰的光柱,又在风雪中化

为离离光屑。 光与雪的风暴中,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没入绿潭。 ——沈御枢跳下了菌潭。 在菌潭的深处,她被裹在一个大气泡中,扇动脊翅,控制气泡前进的方向。 她仿佛正在一块黏稠甜腥的深绿果酱里穿梭,这里温度不冷不热,而且还能正常呼吸。 古怪。她能感觉到这菌潭在欢迎她,可同时她也清楚地感到一股斥力。 她向四处张望,没有看到尊九敏,四周却悄然多出了许多金色泡泡,泡泡里光影绰绰。 她用裹着自己的泡泡去碰了一下,小泡泡碎开,里面的光影跑了出来——就像大屏幕里的演员跑出来似的——一个由光构成的身影跃然出现在绿潭中。 这是一个身姿挺拔的女性,身高两米左右,手持大剑,但是她的背上却长着翅膀,臀部还连着一条关节尾。 对方背对着她。沈御枢一时无法确定这是亚人还是虫族,那女性却面朝着虚空开口了:“请转告陛下,我虽然变成了虫鬼,但意识还是‘尊塔塔’,我从没忘记自己的使命。” 尊塔塔! 沈御枢顿时来了兴趣,她想绕过去瞧瞧对方的真容,可是那个身影啪的一声碎开了。 四下里还有很多泡泡,沈御枢猜这些都是菌母所吞噬的人的记忆。 她随机又碰碎了一个,果然里面也跑出了人影,这次还是尊塔塔,而且是正面的尊塔塔,沈御枢立刻判断她处于濒死状态:脸颊凹陷,翅膀断了,右臂不知所踪,左手里握着像是通讯器的东西,下半身似乎和什么融在了一起。 “这是不亚于虫族入侵的危机!”尊塔塔对着通讯器说,她的眼睛里开始涌出菌丝,“如果有人能收到这段讯号的话,请务必向尊国……不,向任何反虫联盟的联络处都好,务必传达下面这段信息:不要靠近!绝对不要靠近阿尔法星系群的区!这里藏着古老的魔菌!” 魔菌……这就是指如今在全宇宙收割生命的异种菌吧。 显然尊塔塔的这段信息,在当时没有引起人们的重视……或许,这段信息根本没有传出去。 菌丝已经吞没了尊塔塔,通讯器落在地上,一声轻轻的叹息从菌茧里传来。 [好想回家] 沈御枢看着那个灰绿色的菌茧“啪”的一声也碎了,但这次就在尊塔塔的原地,多出了一个断臂的短发少女。 赫然正是小A的模样。 沈御枢有些恍然:小A与尊塔塔其实长得很像,甚至下颔右侧都同样有一颗痣。或者说,小A就是尊塔塔少女时的模样。 但这个短发少女神色中没有尊塔塔那种坚毅。她坐在地上,满脸迷茫,像只忽然被抛在荒野上的羔羊。 沈御枢伸手在她面前挥了挥,意料中的没有回应。 沈御枢:“尊塔塔?” 短发少女像是惊到似的,猛地抬头——可她看向的另一个方向,与沈御枢所在相反的方向。 “虫族。”短发少女爬起来,手里不知何时出现了大剑,她神情严肃,“我要阻止虫族。” 话音未落,她忽然整个人融化了,变成了绿色黏液与菌丝的混合物,粘稠地冒着泡。 ——同样的场景,后来沈御枢见到了数十次。在她向菌潭深处滑落的过程中,大大小小的泡泡撞在她身上,几乎每个泡泡里都会跑出一个面色茫然的短发少女,而她们又总是在宣布自己的使命之后,突兀地融化成菌。

仿佛一个无法结束的诅咒。 “你怎么进来了?”熟悉的声线忽然响起。 沈御枢一惊,然后心中一松,转头张望,却没有见到尊九敏,只有声音在继续—— “快出去,这里要关上了。” “要关上了?”沈御枢拍拍翅膀,“那等什么,一起走吧。往哪个方向?” “……” 一个小小的、灰蒙蒙的气泡飘到了沈御枢的眼前。 “跟着它。”声音从灰色泡泡里传出来。 沈御枢“嗯”一声,随着灰泡泡在菌潭中穿梭。一路上不停有金泡泡撞上她,跑出一个又一个持剑少女。 沈御枢问:“那是尊塔塔吗?” 灰色泡泡说:“是尊塔塔和菌的混合体。” “意识是尊塔塔吗?” 他似乎惊讶于她的敏锐,过了几秒回答:“有一小部分是。” “你进这里是想把她的尸骨带回国?” “……为什么这么想?” “尊塔塔是你的同族嘛。她的愿望就是回家啊,她不是一直在说吗,‘回家’‘回家’的,叨叨个不停。” 每一个短发少女,融化成菌后,咕嘟嘟冒的泡泡音,都是“回家”。 灰泡泡动了动:“……也许吧。她每次醒来,都会往天枢星的方向移动。” “嗯。那你拿到了吗?不过我感觉……”沈御枢仔细咂摸了一下,下了判断:“尊塔塔与菌已经无法分离了。” 灰泡泡沉默着向前飘了一段,声音重新响起:“你出去以后,能帮我一个忙吗?” “……”突然这么礼貌?沈御枢皱皱眉,只听他继续:你的小行星,有时会下一种金色的雨,你采集一些,送去给……” 他说了一个很长的名字,叮嘱她务必将样品送到,又提起了几个与反虫联盟敌对的组织,说她可以考虑适当接触,然后开始吐露他自己名下的重要资产、资产管理人和政商合作伙伴,以及这些人的癖好和软肋…… “——等下。”沈御枢加快几步掠到灰泡泡旁盯着它,“你说这么多干什么?你觉得我记得住?” “……我考虑不周了。你去找尊十惠,刚才我说的信息他大部分都知道。尊十惠是我——” “我知道尊十惠是谁。” “……?你——” “你别说话了。”虫后一挥翅膀,泡泡颤动变形,却没破。“从泡泡里出来。” “……我现在有别的事要忙。” “忙着和菌融合吗?” “……你知道?” 菌潭里有虫的基因,来自虫鬼尊塔塔。虽然沈御枢无法掌握菌潭里的全部细节,但融合这么大的动作,动静大得就像两片星云在她四周相撞,不可能察觉不到。 沈御枢用力一拍灰泡泡,把它压得扁扁的:“你是不是脑子烧坏了?你的目标不是杀光虫族王者归来吗?干嘛在这里献身?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对方沉默了,菌滩里只有金泡泡们向上漂浮的咕嘟声。 “……你又知道什么。”终于他开口。一个强力漩涡突然出现,吸住她将她往上方拉扯,似乎想直接把她丢出菌潭。 她压低翅膀,稳住自己,指出关键:“你什么都不说,谁知道你想要什么?” 菌滩里的温度陡然降到极低

,沈御枢猝不及防,被冻成一块,被漩涡裹挟着向上冲刺,加速脱离。 重重叠叠的声音从四面八方响起,这不是尊九敏在对她说话,而是沈御枢直接听到了他的心音。 […………] 沈御枢眼里闪过困惑。 此刻她还在稠绿菌滩中,但已经能隐隐听到头顶的暴风雪声。她就快被甩出去了,以一个冰坨坨的状态。 喀! 高温让冰坨直接裂开,一片长满虫目的翅膀从裂隙里刺出来,接着是更多的脊翼,以及冒着滚滚热气的女性躯体。 冰坨碎裂坠落。从冰中走出的银发虫后散发着骇人的热度,连菌液漩涡也在与她接触的瞬间挥发成蒸汽。 她转动虫目,锁定目标,挥动翅膀,转瞬就追上了那个灰色泡泡,将它捏在掌心—— 泡泡悄无声息地蒸发了。 有什么从虚无中跑了出来——蒙蒙的灰光,落进她的眼睛里。 她眨了眨眼,发现自己站在陌生的庭院里,庭院里一片霜白,树上挂着冰,寒风凌冽。 很冷。她立刻想调低体温,但却发现自己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 菌类的幻觉攻击? 她保持着警觉,但心里隐约有个截然不同的猜想。 这具身体视线上移,望向天空,她也跟着看到了稀奇的景致:浅灰蓝的苍穹,西面悬着一个硕大的天体,占据了四分之一的天空,甚至能隐约看到天体上的山脉。 有脚步声从身后传来,接着是不冷不热的声音:“烁少爷,请吧。” 视野里的风景变了,从清冷的庞大天体,变成了镶金嵌玉的内庭。 一层一层的阶梯接续向上,两旁立着些面目模糊的陌生人,尽头坐着一个隐隐绰绰的华服女性。 “伤都好了吗?”华服女人问。 被称为烁少爷的人点了点头,似乎想说什么,却又忍耐着咽了回去。 华服女人:“好。你的异体,展示给我看。” 烁手指颤动了一下:“在这里吗?” “都是族内的元老,你的长辈。做吧。” 烁垂下眼,从矮桌后起身,缓缓走到庭院中心。 灰蒙蒙的光从他身体里散发出来,逐渐地向天空汇聚……却在成形之前就溃散了,一团一团,从空里坠落下来。 烁面色苍白,身上的灰光闪烁不定。 他低声道:“对不起。我还不能熟练运用……” “无妨。”华服女人声音平静,“本来就不是常规得来的异体,自然需要更多的时间适应。” 烁无话可说,垂在身侧的手指蜷缩在掌心里,指尖发白。 华服女人:“今天让你过来,另有一件重要的事——你知道,我与你的母亲是表姐妹,你母亲为国捐躯,于家于国,我对你都负有一份责任,这件事也是我早就该做的了。” 尊烁几乎是麻木地听着她提到自己的母亲。 昨天之前,在王后派来的从者告诉他那桩王室丑闻之前……母亲是他最大的骄傲。 现在那份骄傲就像埋葬在红顶雪山里的二殿下一样,碎得连尸骨都看不到。 “尊烁,你上来。”王后说。 金发的少年垂着眼睛,缓慢地踏上了台阶。 一阶阶,一寸寸,来到王后的面前。

; 王后说:“抬起头。——你这孩子,怎么这么颓丧?笑一笑罢,终于遇到一桩好事。” 仿佛调侃的句式。两旁的元老们配合地笑了。 烁努力扯起嘴角。 王后轻轻勾着唇:“小烁笑起来像我。” 他和王后长得一点都不像,反倒和已故的二殿下却有五分相似。 直到昨天他才知道这其中的原因,原来他与二殿下是同父异母的兄弟。 私生子。 王后该有多恨他呢?但之前她半点不露,扮演着一个略显冷淡、但内心柔软的母系长辈角色。 他一出生就没了生母,过去十五年,他早已将她视为最亲的人。这份心意,在她眼中一定显得可笑吧。 二殿下知道这件事吗?他是在知道实情的情况下,还对他嘱托“替我照顾我的家人”吗? 金发少年的眼中浮现迷惑,他随即低头,深深压抑住翻涌而出的痛苦。 他听到王后说:“我失去了敏儿。但上天其实早就已经还给我一个儿子。” 他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昨天就已经被告知的事,为什么事到临头,还是那么难以忍受。 “诸位,从今天起,尊烁就是我的儿子,他的名字会载入王室的族谱中。”王后朗声宣布。 四下里响起掌声。面目模糊的元老们,观赏着这早已安排好的戏码。 王室的血脉。老国王的遗愿。族间的暗斗。边境的战事。被继承的、原属于二殿下尊九敏的强大异体。王后的妥协。 一切欲望与爱憎、温柔与不甘,冷漠与愤恨,交织在此处,像一粒灰,像一座山,落在这微微佝偻着的金发少年身上。 他忍受着意味各异的视线,仿佛站在烈焰中。他举起手。 这份并未提前告知的举动,让掌声疑惑地弱下去。 王后霜雪般的视线扫过来,声音温和:“怎么了?” “我能提一个请求吗?” “尽管说,儿子。” “我希望能继承二殿下的名字,今后以二殿下的身份活下去。” “……” 王后的目光似乎冻结了,片刻,她缓缓说:“这是你的请求?” “是。”金发少年轻声说,“既然族内决定将二殿下已经陨落的事列为机密,不如让我代替他活下去。” “‘代替’……”王后的声音里终于泄露了一丝恶意,金发少年微微一抖。 那一丝恶意很快就被掩盖掉了,王后若无其事地接过从者递过来的金册,淡淡道:“你想的话,就这么做吧。” 金发少年恭谨地低下头:“感谢……谢谢母亲。” 这样压低声音说话的时候,声线几乎与那已逝的孩子一模一样。 他们原本,就是血缘极近的兄弟。 王后注视着他,眼神里微微闪动。 她闭了闭眼。 “多熟练你的异体。它很有用。” “是。” “母亲累了。你回去吧……九敏。” “……是。” 金发少年微低着头,离开了镶金嵌玉的内庭。 视野中的风景,再次变成了悬在西面天边的硕大天体。 …… 当视野变暗,意识被抛出躯体的时刻,沈御

枢终于确定,之前在菌潭里听到的,确实是这样的心声—— [我想要‘尊九敏’这个名字被所有人听到。] [为了掩盖他们的失误,他们甚至剥夺了他该有的荣耀。可我偏要让‘尊九敏’这个名字被所有人知道,被载入史册,被永远铭记。] [这是我唯一能为他做的事] ……唯一能做的事。 沈御枢简直气笑了,笑着笑着她又想叹气。 这人的死心眼她早已领教。偏偏每次他都很有道理。 仅凭道理是无法说服一只虫族的。但是这次,她的确被他撼动了。 [臭小子,搞得自己这么惨兮兮……那我不就只能来帮你了吗?] 她埋怨着,睁开眼睛。 她已经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里,身在菌潭。四周仍有许多漩涡,但它们并未主动攻击她,显示出一种断线木偶的样子。 她感觉到融合已经进行了大半。尊九敏已经顾不上她了,他正在极力控制自己的意识不被菌母冲散。 当年尊塔塔与异种菌结合,受尊塔塔的执念影响,菌并未展现出强攻击性,而是变成了强趋向性:菌母和被菌感染的人,目的都是为了前往天枢星,也就是尊塔塔的故乡。 但即使这样,也已让太多的人受到牵连。自尊塔塔死后过了八百年,这些年间,菌母带着菌群从阿尔法星系群边缘一点点向天枢星所在的仙麟星系群移动,可以想象,这个过程中死了多少无辜者。 不仅如此,与其他菌群不同,尊塔塔的菌具有强隐蔽性与再生性,当年尊国的二殿下被菌群攻击陨落,事后尊族悄悄来到红顶山,消灭了所有菌群,又将整个山脉用最高规格的生物毒素消杀一遍,结果百年之后,菌母再次苏醒了。 因为尊塔塔,这个尊国的强者,菌群才变得如此隐蔽和难以根除。可要是没有尊塔塔,菌母和菌群会进化成更加凶恶、致命性和传染性都更强的怪物。 菌母自尊塔塔的躯体中诞生,受尊塔塔的执念影响,忘了自己散播厄运的本能。而尊九敏现在要做的事,其实和尊塔塔殊途同归。 他想用自己的意志去控制菌母,用新的信念去覆盖旧的执念。他要让菌母带着整个菌群自杀。 如果真让他做到,“尊九敏”这个名字倒确实可以引起舆论震动。但不论是输是赢,他都要搭上自己的命。 虫后无法容忍这点。 她明白无法靠唇舌说服那个死心眼。她也不能直接破坏掉菌潭——用全力的话未必做不到,但那只会拖着已经和菌融合大半的笨蛋雄虫一起死。这就毫无意义了。 手心沁出微微的汗,沈御枢问自己,那家伙还有什么在乎的事。 答案忽然跳了出来。 她立在漩涡之中,伸出手,反手朝向自己,指尖刺进了腹部,绿色的血迸出来。 漩涡们僵滞住了。 融合的速度慢下来。 她没有迟疑,指尖前探,两指合拢,拈出了“赛特拉之心”。 这能匹敌数十个星系能源总和的宝石,一出现在菌潭中,就像滚烫的岩浆倾入冰窟,整个菌潭都扭曲沸腾! 这种强度的能量,比太阳耀斑爆发时的辐射更强,粒子群的暴力冲刷之下,正在融合的两边不得不分离开来。 就像蜡烛融化露出了玻璃弹珠那样,黑发青年的身形从菌潭的壁中剥落出来。 他悬浮在空中,左边

身体还是旧模样,右边身体朦朦胧胧,仿佛由雨滴构成。整个人仿佛是由AI作图的怪异人像。 他俯视着她。 “你总是打乱我的计划。”他说,视线在她汨汨流血的腹部停了一停,转落到她指间的赛特拉之心,“赛特拉之心虽然强大,但它是死物,很快辐射就会停下了,这杀不死菌母。” 他还不知道沈御枢已经看光了他的回忆,以为她只是想借着辐射能量消灭菌母。 下一秒,他就感觉眼前一花,视野变暗,连同雾化的半边躯体在内,整个人被牢牢抱住了。 “抓住你了。”她在他耳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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