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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家女娘科举复仇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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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有乾坤(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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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顾玉潭这边争分夺秒破解谜题的同时,杜绾的消息也成功递刀了府学之外。 “文山诗集?”蒋琉丞弯着头,“她没听错吧?” 云蟾十分恭敬:“雨蜍耳力一向绝佳,不会听错的。” 蒋琉丞一下下点着桌子,想了许久还是不明白:“文山诗集和顾令则能有什么关系?” 云蟾沉默,她在诗书上一向狗屁不通。 “这群老东西,真是麻烦。”蒋琉丞脸上浮现出一丝不耐烦,“直接全部杀了不就一了百了?非要费劲巴拉地找那么一封死人留下的玩意。” 云蟾耐心劝道:“少主莫急。上次您已经受了主子爷的惩罚,这次还是听命行事吧。” 蒋琉丞冷哼一声:“若不是扈家那个窝囊废,我早就把顾家这些人抹平了。扈家那群老老小小一个比一个碍事!” 她起身走到云蟾面前,轻轻抚上她的脸:“云蟾,你不一样。只有你,是真心为着我的。” 蒋琉丞的声音轻柔地宛若一江春水,云蟾将脸紧紧靠在她的掌心,微微阖上了双眼。 “云蟾,等此间事了,你就帮我把扈家那些人统统杀了好不好?” 蒋琉丞将头轻轻靠在云蟾肩上,表情无限依恋:“他们死了,就没人再盯着我们了。到时候我们就远走高飞,去塞外,去西北,再也不回来了。” 云蟾最开始有些吃惊,可是听着她蜜糖一般的声音,最终还是狠狠点了点头:“嗯!” 蒋琉丞这边打发人去买《文山诗集》,云蟾则是早一步去了丹县的乡间,找到了顾家其他人。 而在府学之中,孔大人虽然不解,还是命人找来了磨制水玉。 磨制水玉,实则就是经过特殊打磨的水晶石,基本就算是古代的放大镜了。 顾玉潭将水玉对准手中的小白块,借着光亮处细细看起来。她所料不差,这上面的确是刻了字的。她曾经见过有手艺人在米粒上可刻下三四个字,而如今这指甲盖大小的白块上,刻了足足有一百余字,即便是借助水玉,也要十分仔细地辨认。 “启康四年,先父去往京都,数年不回,家道零落……” 顾玉潭一边辨认,一边小声念了出来。而孔大人和褚鸯璃便在一边安静听着,可是念了两句后,顾玉潭突然沉默了。褚鸯璃转头去看她,却见她的脸色越来越沉重,渐渐带上难以抑制的怒火。 孔泉止顾不上她的脸色,赶忙问:“后面写了什么?” 顾玉潭没有回答,直至她看完所有的字,却陷入了久久的沉默。知道孔泉止忍不住问第二遍时,她这才缓缓转过头,一双眼睛却早已红透,她哑着嗓子:“我写给您看。” 顾玉潭没有用纸笔,而是就走到桌前,用指头沾了茶水,一字字写下来。 那暗红的桌漆衬着她莹白的指尖,更让她笔下那些令人惊心的字字句句,添了一重栗栗危惧的色彩。 “摘萼楼未建过半,衡王府送至酬金已近千两。兹不敢受,然酬金返,变故生,工匠泰半或死或伤,有甚者断足断手而后送归,不出数日尽皆缢亡……” 褚鸯璃也读不下去了,这平铺直叙的背后,竟然是这样的人间惨案。衡王府送钱贿赂建花萼楼的众位工匠,足足送出千两黄金。工匠们不敢收,将钱悉数退回去,而自他们送回贿赂的那天起,他们的噩梦就正式来临…… “启康七年,陇右天灾,实为人祸。吾友苏子珍,乃前户部尚书苏羽之子。苏府藏书信,尽皆各地邸报,却难达

天听……” 孔泉止也沉默了,到底是什么人,竟然敢私自驳回各地邸报,看这情形,弄不好还是十万火急的灾情奏报!若不是前任户部尚书冒死藏下,便真的死无对证了。 可是谁知道他刚刚说出这话,顾玉潭便沉沉地回答了一句:“只怕现在,已经是死无对证了。” 孔泉止皱眉:“什么意思?” “蕴之曾经告诉过我,当年摘萼楼的设计者,除了我祖父,还牵扯到邺城苏家与坞城卓家。而这两家的小公子,正是当年先父的同窗,与先父同年进京赶考,却……” 却一个人也没回来。 孔泉止悚然,当年顾令则出事时,他恰好外放到了别处,并不在京中。虽然后来听闻那年死了好几个贡士,但是都是实打实的意外。且那几个贡士成绩虽然优异,却不像顾令则这样差点三元及第的人引人注目,便没人会想到这几人的死与顾令则有什关联。 “可是苏尚书是去年才告老还乡的,若苏家当真牵扯其中,他怎能安安生生还在尚书之位上,坐了这么多年?” 顾玉潭摇头,对京中之事她是完全不知的。这些人对她来说,都是再陌生不过的人名。即便是刻在小小白块上的这封信,也许是为了节省字数,也是前后并不连贯,但却将许多关键的谜题统统解开。可是现在最大的问题是…… “口说无凭。” 褚鸯璃说出了大家的一致心声。她看向顾玉潭,神情中满是心疼: “玉潭,我相信你,也相信顾伯父留下的这每一句话。可是,别人未必。这样的遗物,也根本无法作为呈堂公证。” 孔泉止也揉了揉眉心:“说得没错。这信中字字句句皆是涉及权贵,颠覆已经定案的事实,若没有真凭实据,别说是翻案,怀有这封信,便已经是致死的罪过了。” “哼!什么罪过?”屏风后突然传出一声冷哼,随之走出一人,“没有凭据,我们便去找出凭据。顾家那小子,是绝不会撒谎的。” 顾玉潭等人被吓了一跳,看到屏风后走出的人,她们一脸不可置信:“韩夫子?” 韩仲元点点头。 顾玉潭赶紧站起来:“夫子您坐。” 虽然很想问问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不过显然现在还轮不到自己开口。 韩仲元也不客气,过来坐下,捋着胡须对顾玉潭笑道:“你比你爹那个混账玩意强,他若是当年有你半分讨人喜欢,或许也不会……罢了罢了,他若肯转圜,也不是顾令则了。” 韩仲元又转头看向孔泉止:“顾家那小子,我再熟悉不过。他既然这么说了,那事情的真相便定然是这样。咱们如今已经知道了关键线索,顺着这线索,再凑齐证据难道还不容易?” 孔泉止不敢吭声,心里却叫苦不迭:这哪里容易了?这都已经涉及到皇家内部了,上哪儿去凑证据啊? 顾玉潭却摇摇头:“学生感激韩夫子大义,可是此事凶险,我不能这样就将您一个事外之人白白拖进泥潭。” 韩仲元听到此话愣了一瞬,片刻后却涩然摇头:“老夫早就身在这泥淖之中,当年若能早些醒悟,或许还能将你父亲自这泥淖中拉出来。只是可惜,一切都太迟了,如今若能助你一臂之力,只当是还你父亲的吧!” 他说完之后,便摇着头转身离开。 顾玉潭一脸迷茫地看向孔大人:这又是段什么故事? 孔泉止却是一脸讳莫如深的表情,用眼神告诉她:多问多错。

等顾玉潭与褚鸯璃回到房中时,才发现杜绾已经回来了。看到她们,罕见地主动问了一句:“你们去哪了?” 顾玉潭突然起了些恶趣味:“我们相伴去——如厕。” 杜绾脸色一僵,拿起书再不言语了。 她们都知道,彼此之间那层窗户纸就快捅破了。说与不说,问与不问,她们都很难再站在朋友的立场和平共处。不说破,只是给她们的同窗之情留下了最后的体面。 只是坐下后,顾玉潭还是忍不住看了眼杜绾那张严肃的脸,这个一开始就对别人的家世十分热衷的女孩子,到底效忠于谁呢?是哪个神秘的蒋琉丞还是远在京都的衡王府? 自小雪这日开始,天气就骤然转凉,大家都纷纷换上了棉服,府学里也架起了火盆。可是即便如此,大家坐在学堂里写字时,还是忍不住打冷颤。 顾玉潭一边往手心哈着气取暖,一边心中感叹。不知不觉,她来到这个世界已经一年多了。这是她在古代度过的第二个冬天了,今年她不在家,不知道母亲一个人会不会很冷。谢崇椋已经好久没写信来了,不知道母亲现在在书院还是回了家。不知道院长和各位夫子们是否安康,不知道彭嫣和李朝他们如今怎样了…… 好吧,虽然强行将注意力绕远了一圈,可是她还是忍不住又想回来,不知道他是否平安,差事办完了吗,还有多久才能回来…… “秋风清,秋月明,落叶聚还散,寒鸦栖复惊。” 顾玉潭小声感叹了一句,却被一旁的贺茗听到,笑着调侃:“玉潭师妹,明日可就是冬至了。你还在这念叨秋风秋月的,只怕这连日里的大雪都难以寄托相思之意了。” 顾玉潭红了脸,低头写字,假装没听到。 褚鸯璃斜了贺茗一眼:“贺师兄最近活泼得紧,想是韩夫子布置的功课太少了。” 贺茗被吓得一阵咳嗽:“咳咳咳……没,绝对没有。” 天知道韩夫子有多严厉,自打知道他考上秀才却在乡试中落第后,给他布置的功课就足足翻了一番,务必要他明年一举高中。 见贺茗不再取笑顾玉潭,褚鸯璃也不再说了,只是看着顾玉潭也忍不住失笑。而就在此时,学堂外却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冬至大如年,蕴之晚归,可还赶得上一碗娇耳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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