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她也总是这样莽莽撞撞，可那都是无意识之举，说白了就是她任性试探。
他知道她因为受过伤害而喜欢试探别人，她想确保自己会不会再被算计。
他理解她的小心思，所以从未责怪追究。
其实他想告诉她，你的出现让为师的生活不再死寂沉沉、冰冷若雪。
而且她每次靠近，他都有一种久违重逢的亲近感。
那陌生的心意潜滋暗长，他以为是孤冷太久才会如此。
可此刻感受着她环抱过来的手，莫名觉得安心，仿佛这是等了千万年的拥抱，为这份重逢，他跨过无数星域山河。
理智告诉他，该适可而止，偏偏埋藏在内心深处的在意又让他不由自主。
他情不自禁抱紧怀中人，然后声音略微沙哑道，“都是师尊不好，让你一人在此受苦。”
凤凌霜摇头道，“不是。”
她道，“对不起。”
墨景轩问，“为何道歉。”
“因为我又给师尊惹麻烦了。”
她想，如果不是因为我，师尊也不会被寒疴折磨生生世世；
甚至若不是因为我，师尊也不会陷入轮回里反反复复，无法为自己的人生做主。
再有若不是因为我，师尊也不会迎来这些麻烦，你本可以清净自在，但我扰乱了你所有。
墨景轩听到徒弟哽咽，他惊慌失措问，“怎么了，是不是受伤了？”忙不迭拿住她的纤巧玉腕探脉。
凤凌霜道，“师尊不用担心，我没事。”
她是因为知道些许过去而觉抱歉。
她不知道该如何解释那些事情。
师尊没有那方面的记忆，她无从说起那段遥远的过去。
墨景轩看到她眼睛通红，心口仿佛被刺了一刀，他道，“往后你想报仇，师尊帮你担待所有。”
凤凌霜抬头看着作出承诺的人，她眼里明光熠熠。
她一直想得到关心和爱护，父母去世后，孤身一人面对尘世冷暖。
她希望有新的守护和温暖，本以为莫元初是亲情延续，谁知他把她当成药引子。
重生归来，满心满眼是复仇和痛恨，她的不顾一切只有心中恨意可解。
可遇到了师尊，他本该逍遥无尘，不与俗世沉沦，可为了她，他被迫卷入局中。
先前她会想这样仰仗师尊是不是太自私？还好，他不曾觉得她是麻烦累赘。
天要让她做棋子，她偏不愿。
生来有名，独一无二，怎可被人作践？
“不哭了好不好。”墨景轩抬手拭去她眼角的泪。
凤凌霜点点头。
这边师徒俩见面情深意重。
那边观看的二人很不痛快。
陆璃雪看着本该被弃如敝履的人被一门掌教如此保护爱惜，只觉怒火中烧，妒火熊熊。
以前凤凌霜在天权院，陆璃雪看到师父顾及大师姐，作为师妹就不高兴，为此想办法吸引师父的目光。
如今大师姐抱上掌门的大腿，陆璃雪还是不高兴，想着凭什么她得掌门眷顾，而自己被弄瞎眼睛还无法伸张？
转头看着师父，想让他帮忙出口恶气，却发现师父表情莫测。
陆璃雪心情更不爽了，那恨不得将人剁碎的眼神恶意汹汹。
墨景轩察觉到那恶毒目光，他冷冷看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