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萌想了想，“可以啊。那要是今天抽不到，你打算怎么办？”
“抽不到就……转头顺着沙漠先开，等抽到了再说。”宋雨说道。
“我猜也是。就这样吧，我觉得没问题。”杜萌说道。
既然定好了方针，两人也就没继续在路上耽搁，而是赶紧回到了车头座位上。
宋雨装上【高级减震系统】，打开交易界面把几个轮胎修复工具包和单人床交易给了杜萌，“你看着卖。”
今天生意还是不错的，上午断断续续卖出去好几个。
接下来要手动开车，这摊事还是交给杜萌比较好。
“你把这个戴上。”杜萌从车载储物柜里翻出了她的眼镜盒。
这些零零散散的事情处理完毕，宋雨看了一眼电子屏上的地图，缓缓启动了车辆。
车速85公里每小时，对于现在的轮胎来说，已经创下了新低。
那些普通的轮胎估计速度更低。
有了新的减震系统，车辆开得稳如平地，就是在雨林的公路上也没有这么舒服。
路上没有箱子可以捡，杜萌又开启了闲聊模式。
“我在高中的时候看过一部电影，译名叫《末路狂花》，当时我看着两个女人开车在路上，反杀人渣什么的，觉得她俩好酷啊。
但是看到末尾的时候，觉得费解又悲哀，想了好几年一直没能想通。
直到我上了大学，接触到家境不一样的朋友，我才了解到，在缺乏物质和关爱、满是性别偏见的环境里长大，才是大多数女性的常态。
她们就觉得那种结局很现实，我是因为个人的生长环境把我限制在了理想化的思维里。”
宋雨大概能理解这种联想的来源——此刻她俩正开车在路上，要去追杀人渣。
“我在初中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我有一个同学，和我家情况差不多，但她妈妈又跟继父生了个弟弟，两个人对她……都不算好。
她初中的时候热衷谈恋爱，刚满十八就办了订婚酒，住到男方家里然后生了孩子。”
杜萌瞪大了眼睛，“这不合法吧？”
宋雨苦笑着摇了摇头，“农村没有那么多合法不合法，办过酒就等同于结婚，彩礼也是要收的。”
“那要是分手什么的……要怎么办啊？”杜萌问道。
“分手就看情况扯皮呗，看一起住了多久，有没有生孩子，女方家庭强势不强势，一般来说彩礼退不了。
所以我们村里的年轻媳妇都很……怎么说呢，有的也不工作，也不带孩子，每天出去打牌逛街的都有。”宋雨说道。
杜萌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想明白了，“她们选择了顺应环境，物化自己，把结婚生育这种事情当成资源去消耗。”
宋雨点了点头，“是这样，内核是很悲哀的，但她们的路一开始就很难走，从小就没人在乎她们有没有出息，没有出息就嫁在附近，方便照顾娘家人。
而且农村的学校，除了文化知识什么都不教。这样的家庭和这样的教育，女孩能单靠自己萌生出独立自强的思想吗？几乎不能。
我虽然想过如果妈妈不再婚，我早点工作也能过挺好，但是仔细想想，如果我没上多少学，没去过多少地方，没亲眼见过大城市的人怎么生活，我也不会想到女人可以不婚不育依靠自己过一生。
这样的想法，在我所有的亲戚——包括冰城的那些人里，都是没有的。如果我妈妈没有再婚，没有那样坚持供我读书，我可能跟那些同学差不多，也就随波逐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