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炼从圣灵晋级圣人是一个分水岭的阶段，是天阶与地阶的差别。
这个晋级十分重要，不容许有任何的差错。
顾夜在房间中撑开结界，将九霄护在其中，自己捏了一本药理书，坐在门口的椅子上翻看。
江一天修炼结束，只差晋级契机，打开房门就看见了坐在九霄房门口的自称药童的某人。
江一天上前，道：“九霄还在修炼吗？”
“嗯。”顾夜眼皮也没抬，淡淡的应了一声。
江一天回身在石阶上坐下，犹豫了一下，才道：“九霄不是会逃避责任的人，既然她选择离开，肯定有不得已的原因。”
顾夜抬起头，看向江一天。
江一天对上他平静如水的目光，心中微紧，这是货真价实来自强者的压迫。而且这种不可敌的压迫感，比他师傅的还要更强。
顾夜道：“你很了解她？”
“不。”江一天勉强镇定的摇头，“我对九霄的了解不足万分之一，但我敢以性命担保，她绝对不是无责任感的人。你跟她的事情，我知道一些。男子相恋这条路不好走，如果你没做好面对世俗压迫的准备，就不将她抓回去...”
“等等。”顾夜道：“九霄与你说起过我们的事情？”
“是的。”江一天为了帮九霄，暗下决心要将某些东西放大化，“我看过你发布的任务，只是心中有所怀疑，是九霄喝酒之后主动承认的。我听她说了不少关于你们两的事情，她就算离开也一直心系于你，一边说你的事儿一边抱着酒坛喝酒哭...”
“抱着酒坛哭？”顾夜微微挑眉，“你说她一边喝酒一边痛骂我，我都觉得更可信。”
江一天默默回头看顾夜。
顾夜笃定道：“她宁可流血也不会流泪。”
“你怎么能那么肯定？”江一天回想那晚屋顶九霄的神情，没流泪，但脸上某些想隐藏的情绪却十分真实。
“因为她比谁都清楚，流泪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他倒是希望九霄能够更脆弱一点，更依靠他一点。
顾夜自问，若九霄一开始真的就脆弱依赖他，还能吸引他吗？
答案是否定的。
他现在心疼，是因为已经心系于她。换做没动心的时候，对于那些脆弱恐怕只会嗤之以鼻。
“那你会让九霄流泪吗？”
“你这个问题很蠢。”顾夜放下书，懒懒的往椅背上微微一靠，道：“你想听到我怎样的回答？谁让她流泪，我就让谁流血？不蠢吗？”
是蠢！因为能让九霄流泪的只能是在乎的人。顾夜能宰了九霄在乎的人？
“我能做得不是扫清她前行的一切障碍，而是她转身，我就在她身后。”顾夜认真道：“九霄需要的从来不是庇护，而是信任和支持。”这也是他才弄明白的事情。
江一天笑了，“这样我就放心了。”
顾夜扫了江一天一眼，重新拿起书翻看，不再说话。
全是这些自以为了解他家老婆的男人。顾夜冷哼一声，搁以前全都剁碎喂狗了。管你什么青年才俊少年天才！
江一天在石阶上沉默的坐了一会儿，反复翻看自己的手掌，忽然问道：“顾夜阁下，你知道修炼的时候，那种好似有某种东西若隐若现，可怎么也抓不住的感觉嘛？”
“修炼瓶颈，很正常。”
他当然知道是瓶颈，但要怎么打破呢？江一天原本过来就是想找九霄讨论一下这个问题，希望能有所收获。只是遇见九霄在修炼，不好打扰。
顾夜不想理睬，想到九霄，最终还是道：“有些东西，你越紧张越会患得患失，修炼亦是如此。你的野心不小，很想变强。这样的想法本没有错，但你太过于专注变强，而忘了修炼最本质的某些东西。”
“修炼最本质的某些东西？”江一天疑惑不解。
“脚踏实地，水到渠成，顺其自然。”顾夜言尽于此，不再搭话。
江一天到这份上还不能想明白自己的瓶颈卡在什么地方，那也就不配成为他家宝贝老婆并肩作战的伙伴了。
虽然，他本来就认为这些家伙都不够资格。
江一天反复琢磨着顾夜说的话。
南无心和颜言帮李叔端着新采摘的草药回来，进门就看见江一天拧着眉头坐在台阶上，看着手掌发呆。
而自允药童的某人捏着书，坐在九霄的房间门口，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感觉。
“一天，你坐这儿干嘛？九霄还在修炼？”南无心端着的草药枝桠支起的很高，没走一步都会晃过来戳着他的嘴巴，“呸呸呸，又戳着我嘴巴了。”
颜言好笑，“谁让你端这么高，放低一点，慢慢走就不会了。”
江一天闻言，双眼瞬间亮了起来。他站起来，十分慎重的向顾夜拱手行礼，“多谢阁下指点，我明白了。”
顾夜没有表示，南无心和颜言倒是愣住了，“一天，你明白什么了？”
“也谢谢你们两个。”江一天拍拍南无心和颜言的肩膀，一晃身回了房间，‘嘭’的关上门。
南无心和颜言面面相觑，南无心问道：“怎么回事？”
颜言有点明白了，“一天可能是有所领悟。”
“就是说一天终于有机会冲破瓶颈，晋级圣人了？”
“或许吧。”颜言露出笑容，“没想到一天是我们当中最先晋级圣人的。我一直以为会是九霄。”
“九霄要养伤，速度慢一点也很正常。”南无心将草药放到院子的药架子上，斗志昂扬的往房间冲，“不行，我也要加快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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