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这也有，你大舅那边不够用的话，再来找我。”
蓝玉举起手，
像蓝玉、常茂这种大武勋，能镇的住一方朝廷，手下的绝活哥肯定是不少，
朱允熥也不推辞，都是一家人，抬头笑道，
“舅姥爷，大舅，那允熥就不客气了。”
“哈哈哈，跟我们客气啥，小事儿！”
几人正说着话，茹合又是去而复返，看样子是面带喜色，
“贤侄，再坐会儿？”
常茂挥手招呼。
茹合连忙行礼，连气都没喘匀，就看向朱允熥，激动道，
“殿下，小人想到了，小人会做什么。”
“哦？说。”
朱允熥语气中不带任何情感，开口道。
“小人从小就打鸟打的准，只要是打准儿的东西，小人都擅长！”
把茹合领进来的，代替杨荣的新家宰，诧异的看了茹合一眼，心想着，
这位小爷是不是疯了？这种雕虫小技？也能拿到台面上来说？
可常茂和蓝玉听到这话后，确是眼睛冒光，就连朱允熥的表情都松了不少，
“打准儿？多准？”
蓝玉开口问道，
“禀日国公大人，像打鸟弹珠基本都是十中十，弓箭的话，并不太擅长。”
“来，让我看看你手。”
茹合听话的走过来，抬起手，蓝玉不客气的就拉了过来，捏了捏，看了看，
蓝玉都是军队里的老油子了，什么人有什么本事，光是看体态，就能看出个八九个不离十，
“这手指又细又长，就是打弹珠的料，嗯...你弓箭不准，应该是手上没劲，这都好说，都能练出来，
但，这准头可就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啊。”
射手能练出来，神射手，光是靠练则练不出来，
就像草原的弓骑兵射术天下无敌，这是中原弓箭手怎么训练，都补不上的，
这种天然柔和的手感，完全就是天赋。
之前抗击北元时，朱棣也是意识到这一点，所以才有了建火枪营的想法，
不能老和人长处比啊，只能另辟蹊径了。
蓝玉也不客气，毕竟他虽然可怜茹合，但他肯定向着自家人，看向朱允熥继续，说道，
“这小子挺鸡肋的。”
茹合听到这话，临头被泼了一盆冷水，心里激动的心情也瞬间凉了，
他冥思苦想出的，本以为是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可好像，并没有多重要。
蓝玉说道，
“要是放军队打磨两年，应该是千里挑一的弓箭手，唉，可惜了，这小子筋骨已经长成，基本上限就到这了。
就是可惜了这手感，身体跟不上啊。
再说了，你分封地方天寒地冻，就算是用弓，那也比中原的弓重的多，看这小子，不是我夸张，
到了那头，我估计连弓都拉不开。”
朱允熥点了点头，舅姥爷字字珠玑，直接就把茹合的长处短处都指出来了。
茹合听得满头大汗，从没有人跟他说过这些，这些年来，也没人指点，他就是糊里糊涂过来的，
生于官宦大家，最后要靠一手打鸟的本事混口饭吃，想起来就够讽刺了。
“舅姥爷，先让他试试，是不是像他说的那么准，别被他骗了。”
“也是。”
蓝玉呵呵一笑，“院里地上就有石子，你随便露两手看看。”
“好。”
茹合浑身发抖，走到院内，颤颤巍巍的捡起一颗石子，这就像是一个结果既定的考试，
就算他证明了自己的能力，也派不上用场，
可茹合也想不了那么多，自家他融不进去，礼部尚书的门他也没拜进去，这里是他最后的机会。
常茂微微不满道，
“这点压力，就抖成这样，真要到战场上，岂不是吓尿了？”
其实常茂这话说的也没道理，大多数人第一次上战场，都得被吓得腿软，
哪像是老常家人，上战场就跟回了家一样，
但，看着茹合这小子这么软，常茂心里那点好感也都没了。
“老大，仔细看，”蓝玉努了努嘴，“别看这小子浑身抖，但是那手可没抖一下啊。”
常茂定睛一看，
“嗨，还真是！”
蓝玉咋舌道，
“这就是天赋啊。”
茹合拿起石子，手足无措的站在那，毕竟这是在国公府内，他也不知道自己该打哪，要是失手把什么打坏了，反倒更惹殿下生气。
“檐上有雀儿。”
蓝玉手一指，茹合点头，话到弹到，甚至蓝玉都没看清，一只雀就被打了下来。
“呀！呀！”
一个纯黑的小雀，摔在地上挣扎扑通，可这只小雀还小，本就不太会飞，再加上翅膀被打伤，只能在地上瞎扑腾，
像玻璃珠一样透亮的眼中，映衬着一道人影越来越大，
茹合嘴里不知道嘟囔了什么，把小雀儿用双手捧起来，收了起来，
常茂看得直摇头，
在战场上要把人都当猪羊一样去杀，这茹合手法很绝，但这心软的性子，甭指望能干成什么事，
蓝玉反倒不怎么在意，看向朱允熥，
“留在身边，打个措手不及，还挺好用。”
可朱允熥却若有所思，向茹合招呼了一下，
“跟我来。”
“是，殿下！“
茹合喜出望外，收好黑色小雀，急忙跟了上去。
常茂和蓝玉对视一眼，一看这方向，立马知道允熥是什么意思了，
蓝玉惊道，
“让他试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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