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地址发我。” 海灵挂了电话，发去地址，放下手机马上就入了眠。 约莫又过了一个小时，她仿佛觉得自己还没睡，门铃便又响了起来。她抓两下头发，挣扎着起来去开门。 晓瑛手上拎着几袋打包好的餐盒，表情怔了怔，问道：“你怎么了？生病了吗？” “没有”，她摇摇头，拉她进来，“先坐，我去整理一下。” 说着，海灵三两下叠好床铺，把窗帘拉开，阳光晒进来，刺得她睁不开眼。 卫生间里，她快速刷了牙，简单用夹子给头发挽了个髻，套上睡袍外套走了出来。 晓瑛已经在餐桌上打开大大小小的餐盒，说道：“我猜你没吃早餐，我也没吃，就多买了点儿当午饭。” 海灵笑笑坐下来，拿起筷子说：“谢谢啊。” 晓瑛也坐下来，问道：“你要不要去医院检查检查？我好几次见你都是这个样子，看起来很不健康。” “年前单位体过检，没什么问题，我几次见你都没睡够，最近压力也大，你别介意。” 晓瑛顿了顿，给她碗里拣了一块红糖年糕，说道：“多吃点儿，你太瘦了。” 海灵心下感动，却并未立刻吃碗里的东西，只道：“晓瑛，你能帮我个忙吗？” “什么”，她含着一块肉。 海灵沉吟了一会儿，说道：“我不想瞒你，我有很重要的事，需要从.那里得到消息。” 晓瑛愣了一下，把嘴里的骨头吐到餐巾纸里，问道：“什么事？” 海灵摇摇头，道：“我现在还不能说，是为了你的安全，这些事跟你没有关系，你知道的越少越好。” “不会是”，晓瑛在盘子里戳齐了筷子，戏谑地笑问：“你看上的男人在那里有什么蝇营狗苟的事？” 她瘪了瘪下唇，道：“你这么理解也可以。” 晓瑛笑笑，爽朗道：“说吧，需要我做什么？” 海灵想了想，转身去挂在衣架上的包里取出一张卡回来递给她。 “这件事需要绝对保密，我不会叫你白干，要多少你开口，我会定期存进去。” 晓瑛看了看那卡，推了回来：“我把你当朋友，不需要这个。” 她又推了回去，道：“别叫我心里不安，收下吧。” 晓瑛又看了看，错了错唇齿，道：“好，你需要我做什么？” “.的会员制度，是男女分开管的，对吗？” “是。” “那，两边的事你都清楚吗？” “这怎么说”，晓瑛笑笑，“我还不是第一等级的会员，女生这边的可能了解得多一些，但也不完全，男的那边，属实知道的不多。” “如果”，海灵想了想，小心翼翼地问道：“我需要知道一些会员的信息和动向，尤其可能是男性的那边，你会有办法吗？” 晓瑛神色一凝，问道：“你是要利用我？” “不”，她有些慌乱，“有些话我不知道该怎么问，如果你能独善其身，我当然不会希望你牺牲自己，只是其中的事我也不太懂，或许要动点儿脑筋。” 晓瑛不置可否，吸了口气，斜眼看向桌面，拿起那张卡打量了几眼，海灵大气不敢出一下。 “然后呢”，她问，“我帮你拿到了，然后呢？” “那
是我自己的事。” 晓瑛点点头，道：“我要提醒你，.的根系庞大，如果你要做什么打着正义名号的事，早点放弃这个打算。” “我没有。” “那就好，另外”，她看向海灵，“我们是合作，我不放心的地方，是不是应该问问？” 海灵点点头。 “好，那你告诉我，你和舒美晗之间是怎么回事？” 她深吸一口气，笑着吐出来，道：“你就当是相互利用吧。” “说说看”，她挑眉闭眼。 “我有关于.的很多疑问，需要挖出来。她给了我一个莫须有的承诺，准许我这么做。所以”，她往上提了一口气，“才会有上次莫名其妙的一幕，我也才会看见那些事。” “什么事？” “一种”，海灵皱眉闭目，“很类似于宗教活动的事。” 晓瑛觉得丢脸，沉默地拿起咖啡喝了一口，眼睛看向别处。 海灵也不知道该怎么挽尊，同样拿起咖啡喝了一口。 “你知道，她们”，晓瑛自嘲地笑笑，“我们朝拜的那个人是谁吗？” “是谁？” “.的创始人，彭建平，你见过吗？” “没有，我不知道。” “你见过”，晓瑛说，“第一次我见你穿着那件婚纱，他还在活动上说过话。” “我忘了”，海灵说。 晓瑛笑笑：“你不会是，要针对他吧？” “我和他无怨无仇。” “你就不问问我，为什么愿意这么做？还有那些女人，她们为什么愿意这么做？” 海灵道：“我不想问。” “为什么？” “因为”，她叹口气，“世上每个人做任何事都会有自己的理由，旁人没有权力觉得莫名其妙。我只要知道，我自己要什么就好，不想叫别的事干扰自己的心情。” 晓瑛手上转动着那张卡，良久方道：“如果有一天，我坚持不住了，你会愿意听一听我的诉苦吗？” 她垂眸道：“我愿意。” 晓瑛高兴起来，把卡一放，拿起筷子道：“行了，吃吧，还有两个小时我要离开，聊点儿开心的。” 海灵嗫嚅着，说道：“晓瑛，千万要保全自己。” “怎么保全”，她笑笑，“这种事做一次两次不习惯，十次二十次就习惯了，无非是做出点儿意义来，我还觉得挺刺激的。” 她朝海灵做个鬼脸，刺得海灵心很痛。 她道：“我只是需要信息和消息，分析出规律来，就一段时间，所以，钱的事你不用担心，也不需要再去向他们要钱。” “你打算给我多少啊”，晓瑛开着玩笑。 她拿起卡，说道：“你要不要先去查一查，看里面存了多少钱，再决定要不要……” “好啦，真没劲”，她打断道，“我知道你不差钱，说得像我能差多远似的。” “我知道.会员要交巨额的会费，我不会叫你吃亏。” “对了，我问你，舒美晗为什么要帮你？” “不知道”，海灵说，“她告诉我，我做的事情会在将来给她带来巨大的好处。” “好处？” “嗯。”
> “难道”，晓瑛咬着筷子，“你在揭她什么仇人的短啊？” “我什么都没告诉她，她怎么知道我针对谁。” “也是。” “所以，我想应该是一件，无论我针对谁，最终的结果都有利于她的事。” 晓瑛嘲讽道：“她这个人也是够奇怪的，明明是个心理咨询师，看起来心理就不怎么正常。” 煜安打来电话，海灵看一眼接起来，听了一阵，只道：“好，到了你先去看看，等你到了也挺晚了，我们明天再见吧。” 她挂了电话，对晓瑛道：“反正她不喜欢我，我不喜欢她，你都不知道，上次她拉着我的手就把我拽进去，跟个□□犯有什么区别。” 晓瑛噗嗤一声笑出来：“她还是个传销头子，一步一步地诓我，先交钱，再升级……” “那你也着她的道？” “诶，这其中就有门道了……” 医院里，萧然幽幽然转醒，鼻腔里全是吸氧的味道，耳畔有滴滴滴的杂音。 麻醉已经过了，他的腿隐隐有些发痛，挣扎着想要起身看一眼，却怎么也动不了。 动静惊醒了一旁守着打盹的赵厉霆，“萧然”，他起身三两步走过去，俯身抚摸他的头，“你醒了。” 他看着父亲，停止了挣扎，脑袋悬在半空。 “先别动”，赵厉霆摁了摁呼叫按钮，“叫医生来看看。” 萧然仍是不说话，上半身顺着他的力道僵硬地躺下，微微喘息着。 医生带着两个护士慌忙进来了，外面守着的人也往里看，赵厉霆让开走到一旁。 医生用手电照了照萧然的瞳孔，又看了看监心器和吊瓶，例行问他几个问题。 他不说话，只是点头和摇头，碰到不能点头摇头的问题，就当没看到一样，眼神游离在房间的其他地方。 医生有些为难，尝试说道：“你要说句话，我们才好确认声带有没有受损，有没有伤到其他内脏。” 他仍是不说，缓缓闭上眼睛。 医生看向赵厉霆，他摆摆手示意他们先出去，自己从倚靠的墙上站直，缓缓坐到床边的椅子上。 那边门关起来，赵厉霆看着像是睡着的儿子，顿了顿，说道：“你妈和妹妹守了一夜，我刚刚叫她们回去了。” 仍是没有回答。 他颔首一阵，微不可见地撇了撇嘴角，抬头说道：“萧然，你是个大人了，大人做事是不能和情绪混为一谈的。” 儿子躺在床上像是已经熟睡，只微微动了动闭着的眸子。 赵厉霆默了一阵，又问：“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萧然胸前的起伏大了些，病房门急促地被打开，煜安有些慌乱地站定，道：“爸。” 不等父亲回答，他又急匆匆地冲过来，小声唤道：“萧然。” 他微微睁开眼睛。 煜安喘息着笑了笑，道：“你醒了”，说着就俯下身去掀开他的被子，见放着在床上的右腿被厚重的纱布层层叠叠地包裹住，但依旧完整，喜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煜安，坐吧”，赵厉霆道。 他拖了把椅子坐到萧然身边，又问父亲：“还有没有其他问题？” “腿上的伤比较严重，伤筋动骨了，还有身上有几处贯穿伤和体表伤，还有一些神经受损，不排除会有运动异常，还要观察。”
煜安闻言一愣，又慌忙站起身来掀开被子检查弟弟身上的伤口，萧然一阵发冷，煜安皱眉道：“都渗血了，我叫医生来换药。” 说罢，他头也不回地开门走出去。 赵厉霆起身，缓缓将萧然的被子重新盖好，他沉稳地喘着气，又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