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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浸式给厌世反派讲励志故事那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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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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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明是白日,此时却是天幕沉沉,云层厚得像是给天地蒙上一层层黑纱,一丝天光也不肯放进来。 大雨将至。 霍府正厅里点了很多灯,宾客众多,几个小厮艰难地穿梭在人群中将快燃尽的蜡烛续上。 两个小厮交头接耳,小声交换着信息。 “少爷还没找到吗?” 接话的小厮目光带着同情看向中间,摇摇头,“恐怕少爷不会来了……” 烛火跳动,将厅中的景象照亮,红绸喜字,张灯结彩,人头攒动,俨然是一场盛大的婚礼。 只是嘈杂的人声之中,一个少女静静站着,半分也未曾有过其他动作。她身着正红色的华丽婚服,身姿高挑纤瘦,一头青丝梳成云鬓,珠钗点缀,面若芙蓉,气质端丽。 她举着喜扇已经站了一个时辰了,只为了等这场婚礼的另外一个主角,霍府二公子霍琛。那个只来看了一眼便扬长而去,留下新娘一个人在这里的人。 等了这么久,连宾客都已经失去耐心,陆续离开了,少女终于意识到新郎是不会回来。 此时一个浑身湿透的小厮跑了进来,“扑通”跪在少女旁边,向着满脸焦急的霍老爷道,“老爷,少爷找到了。” “在哪里?你们怎么不把他带回来?”霍老爷眉头皱成小山怒道:“怎么办事的!” 小厮抬起头,脸上青紫的伤痕昭示着他刚刚经历了什么,“少爷……在梦回楼不肯回来,小的们无能,实在不是少爷的对手,少爷说要他回来除非……” 听到梦回楼,霍老爷气得站了起来,谁不知道梦回楼是浪荡男子寻欢作乐的地方,“逆子!还有脸提条件!” 霍夫人看得心慌,忙安抚住霍老爷,捏紧了手帕问道,“除非什么?你倒是说啊!” 小厮埋下头,豁出去道:“除非让他今日能迎娶……月霜姑娘进门!” 月霜,梦回楼的花魁,传闻她才貌双全,无奈才进了烟花之地,气质斐然,自带清辉。因此吸引了无数青年才俊前去一睹芳华,霍琛便是其中之一。 静静听完最后一个字。 终于,少女将扇子放下,脸上落寞的神情被众人一览无余。 众人的注意力这才放到她身上,正准备发作的霍老爷也忍了下来,看着眼前身子单薄的少女,于心不忍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知春……我们……” 傅知春抬眸,向高座上的两个老人恭敬行了一礼,两行泪莹莹落下,她捂着胸口,“霍伯伯,霍伯母不必说了。二位都知道我待二公子的心意,他今日……今日竟然将我如此折辱……” 少女哭得微微颤抖,像一朵雨中的梨花,昳丽破碎,引人侧目怜惜。 霍夫人一听急了,立刻走到知春身边,“知春,你别难过,你哭得我心疼啊!琛儿与你婚事是板上钉钉的事,我这便将人抓来!” “不必了。“ 傅知春摇摇头,一双玉白的手抚上发髻,一支又一支将头上的钗环卸下,最后把手上的白玉镯子褪出来,轻轻塞到霍夫人手里,颤声道:“霍夫人,您多日来的照拂知春谨记在心,此生都不会忘记……” 眼泪如珍珠一般一粒一粒掉在地上,一颗颗破碎,她微微垂眼。 “今日,我心已死,唯有……”她目光看向厅中那根红色的柱子,声音颤抖,“……唯有一死,方能获得解脱……方能证明我对二公子的一片赤诚!” 这几句话她本不想说,太肉麻!

但又不得不说,不待她反应,脚不受控制的奔向柱子,速度太快,连一旁的霍夫人都没拉住,知春抿唇索性闭上眼撞了上去。 “咚!” 众人吓坏了,立刻围了上去。知春感觉脑门嗡嗡响,有温热的液体沿着额头流下。有人掐了她的人中,给她擦伤口的人下手知轻重,疼得她倒吸了一口气。 没错,她整个过程都很清醒,可是现在她还不能睁眼,因为脑海里有个钟摆的响声。 “咔哒、咔哒……”有节奏的摆动,这是她熟悉的剧情结束正在倒数的声音。 “叮!”钟摆停止,脑海一片宁静。 系统内放出烟花特效,“恭喜宿主完成第一个任务,走完傅知春剧本。” 十六年了,她演了整整十六年,傅知春的剧情终于结束了! 她穿进一本叫《权倾天下》的古言甜文里,成了书里男十号霍琛身边的小配角傅知春,书里的傅知春是小村庄教书先生的女儿,母亲生她难产去世,父亲把她丢给了祖母扶养,后来祖母病重,就因为这一桩早就定下的婚事,两个月前将她送到了霍家,没过几天祖母就去了。文里的知春在十六岁与霍琛成亲这一天因为觉得耻辱撞了柱子,饮恨终生。 文里的知春的一生,后来霍琛进京读书,被他几句话草草概括,什么都没留下。 但无所谓了,她已经演完最后一场戏了。 知春嘴角勾起,慢慢睁开眼,看着每一张焦急的脸,她语气控制不住的兴奋,甚至克制不住的想笑,“各位,我没事。” 霍老爷看她眼角的泪痕都还没干,眼里却是明朗开怀怎么都遮不住的笑意,有些担忧的道:“知春啊,你先别动,我立刻找大夫来!” 知春推开他的手站了起来,从怀里扯出一张手帕摸索着额头的伤口,利索的捂住,“我没事!我好得很!” 好得不能再好。 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她大步往门外走去,霍夫人在她身后喊道:“知春,要下雨了,你去哪里!” 闻言,知春脱掉了碍事又繁复的外袍,从门口拿了一顶斗笠戴好,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霍府。 几个小厮在霍老爷的提示下跟了上去。 没过多久,大雨落下,众人听见一声口哨,马蹄声渐渐响起。 那几个小厮也跑了回来,跪在霍老爷面前,“小的们无能,把傅姑娘跟丢了!” 霍老爷没说话,只是看着大雨叹口气,“继续找!务必将人安全带回来!” 此刻的知春已经闯进了梦回楼,她还是有点气不过,渣男在身边的剧情。 她一看到霍琛那张脸,几步就到了他面前一脚将他踢趴下,上去就揪住了他的衣领,在月霜惊愕的目光中给了他一拳。 “霍琛,你要爱就爱得体面一点,你这样可配不上任何人。” 打完人知春便扬长而去,霍琛却久久没有回神,他这辈子都想不明白一向低眉顺眼的傅知春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 但他知道他活该。 * 知春出城的时候雨已经小了,她赶了一天的路,终于找了一家客栈休息。 入夜,知春吃完饭拿出地图研究明天行进的路线,她穿进来有两个任务,完成了她就能回去。想她一世英名,只是熬夜做组会太累了,为了放松看了这本小说,一看不得了直接沉浸式体验了。 好在第一个任务走完傅知春的剧情完成了。接下来就

是就该是第二个任务,矫正文里镇国将军遗孤—孔宴白的三观。让他参加科举,入仕做官,而不是像原来的结局一样,读书读到一半辍学跑到皇宫发疯,处处树敌,口出狂言,最后惨死在大雪中,成了大反派二皇子造反时铺路的炮灰。 “孔宴白第一次出现是在文溪山,闻风书院。” 知春啃了一口馒头,看着自己做的笔记,在一旁地图上京城附近的一座山上画了一个圈,她现在就是在往那个地方去,守株待兔。 她因为身份原因离不开程州,刚出城门系统就报警,但她没放弃一直在打听孔宴白的消息。可是她能自由支配的时间太少,要做得事又太多,实在忙不过来。她花了很多银子买来的消息,很鸡肋,后来程州的百事通就可着她一个人薅,消息越来越少,价钱越来越贵,去年她气急将百事通揍了一顿,再也没去过。 直到今天,她打听许多年也对这人知之甚少。系统的禁制让傅知春的剧情耗了她整整十六年。 “哎!”知春仰天长叹,太不容易了,十六年太不容易了。 今年孔宴白十七岁,这么大了,要矫正三观是个不小的挑战,但愿他不是个叛逆杀马特。 知春看了一眼夜空中的星星,随即关了窗,陷入冥想。摸了摸腰间的几两碎银,她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 她太穷了,穷得叮当响。虽然这些年她没敢浪费时间,勤奋学习诗词文化,写得一手好字。她也攒了些钱,但大都拿去给祖母治病了,加上她自己还要学武,买装备,那点钱根本不够。 她不是没想过通过其他途径挣钱,但到底是困在剧情里,除了思想,行为言语根本不受控制。 钱也只能从系统预支,现在她还倒欠了系统一大笔钱。 很多个夜里,她都穷到睡不着。 知春叹了一口气,开口,“系统,我想再借点钱,我要吃不起饭了……” 系统声音懒懒散散:“宿主,你确定吗?你现在的账户余额为负七百三十四两金六两银又七百文。我怕你完成任务,都还不完,到时系统与现实的通道也不会开启。” “啊?”知春猛然坐起身,“上次不是才五百多吗?什么时候又多了一百多?” 系统:“上次你为祖母买人参花了一百一十二两金,付武术先生尾款花了二十一两金五两银,购买马匹花了六两银三百文。” 说完它似乎有些不满,“我还劝过你,讲价讲价,本来可以五两银拿下的马,你非不听,偏要多花那么多钱。” 知春扶额,苦涩道:“我没经验吗,要不然,我怎么会在百事通那里当这么多年冤大头……” 虽然钱花得是多了一些,但是都用到刀刃上了,祖母的身体慢慢痊愈,日子也也过得舒坦了,也算是她唯一能为文里的知春做的一件事。 “不过鉴于宿主即将见到任务对象,具备还钱能力,系统将最后借出十二两金,请宿主省着点用,用完可就没有了。” “十二两啊,”知春抿唇接受,但闻风书院光束脩就要十两,到时候交完又所剩无几了。 她无奈地闭上眼,脑子里很乱,全是转动的债务数字。 刚酝酿睡意没多久,她突然听见外面嘈杂的脚步声,还有桌椅被砸断的声音。 客栈果然是最容易出事的地方,不管白天夜里,只要有人就不可能安宁。 她迅速起身拿起放一旁的剑,猫着腰走到了门边打开一道缝,只见楼下一片狼藉,一个灰衣老人被五个黑衣人围攻,

他背上还背着一个少年。 老人自己已经受伤了,却还是不肯放下身上的人,知春看见那少年肩膀上插着一支折断的箭,大片的血迹已经浸湿了他白色的衣袍。 “救命啊!有没有人,救救我家世子!”老人情绪不稳痛哭,为首的黑衣人看了一眼灯火微弱的一楼,目光在二楼扫了一圈,每一间都房门紧闭。 方才这么大的动静都没人出来,他更加放肆狂妄起来。 “老头,识趣的将人给我,你还能留一条老命,否则爷爷今日就将你一起杀了!”黑衣人恶狠狠地恐吓,洋洋得意道:“不信你看看,谁敢出来帮你?!” 老人被黑衣人逼得踉跄,几步跌倒在地上,少年重重摔落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哼,终于恢复了一些意识。 “福叔……快走!别管我。”少年声音弱弱喊道。 福叔正是老泪纵横的老人,他含着泪摇了摇头,“世子,要死也让我死在你前头吧,让我先去向老将军请罪!” 为首的黑衣人似乎享受这个折磨人的过程,他将刀架在老人脖子上,“给你机会也不走?哈哈哈,好一条忠心耿耿的狗,那我就成全你!” 刀刃寒光冽冽,闪过知春的眼睛,她一惊从怀里掏出一颗核桃掷了过去,如今看来福叔和少年明显是弱势。 “咣当!”黑衣人的刀被弹到一边,刀上还多了一道又长又丑陋的豁口,他立刻愤怒道:“是谁!” 知春怀疑自己眼睛出了问题,她擦了擦眼睛又看了一眼,喃喃道:“我这么厉害么……” 一片寂静。 “装神弄鬼!”黑衣人咒骂了一句,没见到什么人,跟身后的人换了一把刀,对着地上的人道:“今天就算是大罗神仙来了,你们也得死!” 地上的少年撑起身,吐出一口血,“是谁!让你来杀我?” 他的目光看向黑衣人的时候,无意间看到了他身后那道半开门边一道人影。 知春目光意外与他对上,清明地瞧见他眼里的情绪变化了几番。也看清了他的脸,少年生得一副好皮囊。剑眉星目,面若冠玉,尤其那双眼睛像大雨过后,夜空里升起的月亮,干干净净,孤傲清高。 那双眼睛分明在看见她时已经燃起了希望,但也仅仅过了一瞬,他眼里的光又黯淡下去,仿佛已经习惯了,又慢慢垂下眸子不再有一丝反应。 像一只濒临死亡却不再挣扎的幼狼,静静等着狩猎者的凌迟。 少年嘴角微微勾起一个弧度,声音有些哑,听起来有种如释重负的怪异感,“罢了,是谁都无所谓,你杀了我吧……但是请你们放过福叔。” 知春的情绪微微波动了一下,有一丝松动,救或不救? 她不想惹事,请的武术师傅给她的评价是尚可,她没出过城没和人交锋过,尚可是个什么水平,她至今都不知道。 黑衣人见周遭再无响动突然仰天大笑,径直走到了他面前,“怪就怪你,这么多年了,居然还要回京。想知道是谁要你的命,你到地下去问吧!” 刀再次挥下,福叔想也不想扑倒在少年身上。 一瞬之间,知春做出了决定。她将自己的剑掷了出去,望月剑方位丝毫不差将黑衣人的刀直接弹开。 她推开门飞身而下,拔起望月挡在了一老一少面前,回头看了一眼老人和少年给了他们一个放心的表情。随即看向眼前凶神恶煞的黑衣人。 知春眼神也凶了一秒,然后露了个笑脸,

“兄台,给个面子,放了他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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