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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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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了解了,那种孩子般的无助和恐惧(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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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19日 星期六 阴转大雪 生活中总是有一场闹剧式的日子经过。 持续的,悄无声息的沉默。 有种感觉却在歇斯底里中膨胀,等待闹剧的终结。 在秋去冬来,寒意被尘封了一年终于开始肆虐人类世界,万物开始萧条起来的时候,我生病了,很大的一场。 漫无边际的等待救赎般不理任何人。 肆无忌惮的崩溃啃噬着我的神经。 我记得婆婆有一天打电话对我说,你跟我儿子去外地也是自己带孩子,吃不上喝不上。 我孙女跟着受罪,你带着孩子回来吧,妈还能帮你们看着点儿。 在咱们本地这么多亲人多舒服。 我想了想,这三个来月,确实不方便,我听不懂他们当地的方言,总是出差错。所以基本闭门不出。 我和王佳然商量以后,他把我们送了回来。 然而回来没几天我婆婆就对我说:“既然孩子开始吃正常的饭食,你去随便找个班上吧,中午回来喂一顿奶,别让我儿子在外面一个人辛苦挣钱养家。” 还不忘附带一句:“别眼光高的想去大企业,没那么高的学历,找个街边小商铺门面那种个人开的卖衣服的就挺好,风吹不着雨淋不着,还不累。离家还近,方便孩子有什么事随时请假。” 再然后就是我发着烧,好几个晚上抱着正在断奶哭闹的一一无助的哭。 依稀记得我对婆婆说:“妈,帮我带下孩子吧,我不知道为什么总是腿疼的厉害。” 婆婆扶着脑袋说:“哎呀,我现在血压高,这几天也总是头晕,不是不帮你带,我怕低着头更头晕,还得让你照顾我不是?” 我婆婆边吃着香蕉边说的。 “好吧,那我先给爸带一会儿吧。” 当我要去把孩子给正在睡午觉的公公时,我婆婆赶紧拦住我的样子我现在也忘不了。 “你爸腰不好,腰间盘突出,年轻的时候累着了,他不能长时间弯着腰。” 我抱着一一回卧室,放在床上给她玩具。 一一使劲儿哭闹,我生气的第一次打了孩子然后开始泪流满面。 我无助的打着自己还在发烧滚烫的脸终于泣不成声。 我自己的亲妈也在这时,良心发现一样来对我嘘寒问暖。 只短短说了两句:“你听妈的,把孩子扔他们床上就走,一个人吃香的喝辣的去,他们的孙子,怎么能这样对待我闺女,孩子又不是我闺女一个人的。” 我依旧抱着哭闹的孩子使劲哄着不答话。 最后,我妈甚至都没有等,还是迫不及待的说出了此行来的目的:“你哥要是说还你钱,你说不要不要,我花不着,你那贷款好几厘用着吧,我不用我不用昂。” 说完这些,我妈就匆匆的离开我屋,离开我…… 丝毫没有注意到她来的这五分钟,我是怎样的一个情形。 也没问问我,孩子如何,我如何? 她只关心她想说的,再就是我听没听。 很可笑是不是? 他们每一个人都在教我,为人。 我忘了是我还是我的梦。 我走在大街上,看见车来车往,竟如此热闹。 原来一切在这等着我,我人生最灰暗的日子原来

不是高考,而是这时。 暗无天日的,看不到尽头又看不到眼前。 我像一个在大街上找不到妈妈的孩子一样。 太可笑了,现实在教我怎么做人。 太可怕了,他们在教我如何当人...... 我那蹲香椿树的树墩,一圈圈的,月光洒落时,泛起涟漪。 它死了吧? 有小孩子在上面拿粉笔画了圈圈,我看感觉那粉末的圈惊叹世俗,竟映衬不出我糟糕的生活。 一圈一圈的,一个连着一个,走也走不出去。 今天王佳然终于回来了。 我有气无力的说:“你娶媳妇就是为了能有人在家给你生儿育女,帮你照看父母对吧?” 他放下行李箱,伸出双手要上前抱我。 我推开他冷眼笑:“我们这是在干什么?分居?你过你的,我过我的,还是在别人家过。” 他问:“你今天怎么了?” “我觉得我们不像在过日子,像在合作一场交易。” 他缓缓的说:“我知道我知道,这一段时间在家的日子少,我也想让你们过的好才选择这个经常出差的工作,你别急,我马上就可以升一级,就可以不用出差了。” “从我们结婚,在一起的时间加起来不到半年,我真的觉得这不像过日子。” “你要从心里告诉自己,这是你家,你要把这里当家,不是别人家,这样就能......” 他再一次的走过来,想要安慰我。 我狠狠的推开他:“你告诉我,我哪里有家?哪里有我容身之地? 你看看哪里像跟我有半毛钱关系的家,除了咱们卧室,任何我和孩子的东西在外面我都做不了主。 要不然你妈会一股脑的放进咱们屋。 我的电车要和所有的电车挤在一起。 每天骑一次,我需要搬出来很多无用的杂物,把它推出来,再把其它的杂物放进去才能够到它。 要不然不按照你妈的要求来,我就会听到嚷嚷声。 这不是我家,是囚禁我的笼子。 我是只任人摆布的鸟。” 我情绪激动,下来床跟王佳然理论:“只要我在家,你妈11点半回来只要没看到我在厨房,都要喊,她不说做饭没人知道做饭,超过五分钟都不行。 我闻不了烟味儿,我爸不抽烟,我哥抽烟我可以打他。 但是你爸我没有办法,你总嫌弃我要关着我们卧室的门窗,说这样不太好。 我的鼻子很灵敏,一丁点的烟我都要捂着鼻子。 何况那时候我怀着一一,你要我这样,你妈要我那样,我妈教我如何维系亲情。 你们每个人都在要求我,都在用你们的形状打造我。 我是什么?玩具吗? 我真的受够了,我喘不过气来。 我在你所谓的这个家一点自我都没有,孩子没有奶吃,我的错。 孩子出湿疹整宿整宿的哭,我的错。 我心疼你们任何人第二天有事情要忙睡不够,睡不好,从生完孩子医院回来我就要整晚整晚的睡不够。 还要被你妈一大早6点就喊起来。 快生孩子时,我一颗牙就坏了,坐月子的时候,但凡食物或者水有一点温

或者凉那种疼就直冲半个脑袋。 这种疼一直在重复我生孩子的那种痛。 但我忍了,因为得给孩子喂奶,忍到没有办法的时候,我才去诊所拿了一顿止疼药,还被你妈说娇气。 直到现在,这颗牙已经一点点的掉没,我还没来得及去找牙医看一看。 孩子脾胃不好,吃不了奶粉,我为了孩子吃母乳,吃了多少我没有入过口的东西? 中药,那种苦根本微不足道。 我还要喝好多你妈拿来的偏方。 我扎了多少针灸已经数不清了,现在的两个胸上,还全是密密麻麻的小黑点没下去。 自从我16岁,一直98斤。 从做月子到现在,我却一直80斤,还在往下掉。 你们有一个人考虑过为什么吗?” 我哽咽着,说了一长串的话。 抱怨…… 埋怨…… 一桩桩,一件件,全是生活里的琐碎。 一声声,一步步,也全是怨妇嘴脸。 似乎停也停不下来…… 以前从来没有过的心里话,像倒豆子一般从我嘴里说出来。 它们就像沉寂海底的泥沙,突然随着海底的某一个火山喷发,卷到海面,沸腾了整个大海。 王佳然过来拉我,满是心疼。 但我总是把所有的气发在他身上。 我把他的手使劲推开变得已经歇斯底里:“我受够了这样的日子你知道吗?什么时候是个头都不知道。” 他吃了闭门羹,但应该是被我一次次的拒绝他的手感到压抑。 他委屈的说:“我也不轻松的,我知道我家经济条件不太好,我想给你最好的,所以毕业满大街都是大学生的时代,什么工作挣钱我选什么工作,我要拼命的工作才可以,我不是铁打的,我也会生病,有一次出差水土不服,发高烧到40°,我就想你在我身边该多好,只要抱抱你,我就能不难受,但没有,我还是强撑着去楼下药店买药。” 他红着眼睛,手克制住激动:“出差的每一天,我尽量的多做很多事,你和孩子才能过的更好,你们是我的牵挂啊,我也一直在努力有一天能不出差,只要想到你和女儿,想到我们以后......” 他说的激动,说的言辞恳切。 他的眼圈发红,却克制住这种悲伤,没有继续这种态度。 他停住了,停止了和我一样的抱怨。 他思索一下,吸了气保持平和:“对不起老婆,我只是希望你能明白,我也在努力守护你,守护这个家。你等我,我马上就可以解决出差的问题,我向你保证。” 他是要再一次过来抱我的。 我们的这次拥抱等了几个月呢? 挺长久的,我也快忘记了他的温度,他温暖的样子。 又能怎么样呢? 我真的快活成了我最不喜欢的泼妇样子,成了斤斤计较小肚鸡肠的人。 我们的日子怎么会碎的连一点渣儿都没剩。 我委屈,他也委屈。 我们为了过好日子,为了挣钱,为了生存,都已经没有自我,谈何来的感情呢? 我终于过成了我爸骂我的话:将来有一天,每天为了钱发愁,当生活只剩温饱的时候,什么都会没了的。

; 而我当时跟我爸较劲发火:就算吃糠咽菜我也绝不后悔,也绝不伸手向你要一分钱。 现在的我,是不是终于明白了生活的苛刻,是不是终于肯相信我爸说的那句“贫贱夫妻百事哀”的道理? 但是又能怎样呢? 我没有办法前进,亦没有办法后退,进退两难的生活,越来越不成样子。 …… “然然你别说了,你出来,谁欠你的,谁欠你的?” 我婆婆抱着孩子闯进我们屋:“没有人欠她的,我还成了一个恶婆婆了,要不是她,我家不会鸡飞狗跳的,她来了我们家就没过过一天安生的日子。什么都不做,光看个孩子还能看生病了,还咱们家欠她的。” 王佳然是着急了的,他不住的把他妈往外推:“没说欠不欠的,你出去行吗?我们自己解决。” “她刚才就是说咱们一家子都欠她的了,我听见了。” 我再一次像个神经病一样,把从我妈遗传来的神经病基因发挥到最大程度。 我抱起一一反抗了她,我说:“就是我说的,女儿是我带大的,你们帮什么忙了,不要总是在你儿子面前信口雌黄,颠倒黑白。” 往往压碎了心的,只是生活中最普通的如稻草一样脆弱不堪,千疮百孔的神经罢了。 我婆婆瞪着眼睛说:“哦,我们没有付出过,你摸摸你的良心,如果不是我和你爸,你们能这么痛快地每天啥也不操心,然然能这么踏实的工作?我活这么大岁数了,让儿媳妇怼着骂,王佳然你这个不孝子,王建业你这个孬种。我不活了,啊啊啊......” 我握紧了拳头,手止不住的跟着身体起伏的发麻,我发了疯的用了最大的力气喊:“你们自己过去吧。” 我抱起一一,义无反顾的跑了出去。 随着我歇斯底里的那句大喊,我的□□跟着我的咆哮冲出一摊水一样的东西。 这些我感觉到了,生完孩子以后,只要我站立着打喷嚏或者生气,就会不自觉的流出一小股,就像尿失禁一样。 偶尔发生,我根本没来得及去看医生。 刚才的大动干戈的怒气,那些尿液就像崩了很久的火山,一下子不受控制的喷发出来。 我没有去管这些,因为我已经精神失常。 公公在后边喊了一句:”不孝子孙,滚出去了就别回来。” 我冷笑着停了一下。 我听见王佳然着急训斥他父母的声音。 我不顾一切的大笑,在冬天傍晚寒风刺骨的大街。 凛冽的风像怪兽一样穿透着我单薄的衣衫。 但我似乎已经成了一具不畏惧任何严寒的空壳。 □□的尿已经冰凉的显露在我的裤子外面。 管它呢。 我行尸走肉般穿着拖鞋放肆的在大街上大笑…… 笑自己,也笑别人...... 我不在乎周围还在营业的门店探出来多少好奇的脑袋。 也不管有没有人骂我是神经病。 我只管疯了一样的大笑,大哭,哭的声嘶力竭…… 我的手已经越来越麻,手指头渐渐的抽搐在了一起,像个鸡爪动不了了。 一一给我擦着眼泪:妈妈,妈妈。 看着她咿咿呀呀的小模样,我终于泣不成声的停了下来...... <

/; 我把自己脚上仅有的这双棉拖鞋,拿下来,套在我闺女小小的脚上。 我笑着告诉她不怕,妈妈只是在玩过家家。 如果不是因为我身上也只有一件长袖的睡衣,不能赤身裸体,我恨不得把我身上所有能取暖的东西都给到我的女儿。 我现在只有紧紧的,紧紧的把她小小的身体抱在怀里。 我好像只剩女儿这一个亲人了,有血脉的亲人也只有她…… 冬天的风吹着眼角的泪,有些生疼。 针扎一样的凉,深入骨髓的刺透我光着的脚。 我终于放下心来,不想想任何事情,也不在乎谁怎么样了? 我只管现在的我是不是长记性了。 如果再生而为人,会不会换一个妈,会不会再浑浑噩噩的经营我的人生,会不会再成长成一个胆小怕事,不聪明但自以为是,遇到事情不堪一击的角色。 同样的,还会不会再上婚姻的当...... 人,可笑吗? 生活,可笑吗? 我,可笑吗? 生活的意义是什么? 成长的过程算什么? 结婚的目的是什么? 我又怎么让自己变成了一个深闺怨妇般的活着? 是有多大的“能耐”才把生活过成了这个样子? 我哭我笑,我肆无忌惮...... 生活,再也不是一滴眼泪就能比拟得了的了。 终于了解了,那种孩子般的无助和恐惧...... 我的女儿,你现在是不是也很恐惧? 你有一个特别不争气的妈妈,无用的妈妈,胆小的妈妈。 “一一,对不起。” 我说着,还是尽量让自己保持清醒的一面转身折返。 用仅存的一点理智回去那个让我歇斯底里,感觉对我是千疮百孔,面目全非的被称为家的地方,因为我的女儿,我不要让她受到一点伤害…… 我最后的力气是抱着我的女儿,我最后的清醒是把我的女儿塞到眼前走过来,模糊的看不清是谁的人手里。 然后我在想…… 我想,是不是我终于可以好好的,好好的休息一下了? 我太累了,眼睛已经来不及再去看女儿一眼。 算了吧,就让我在冰凉的地上睡上一觉吧。 哪怕被冻伤,哪怕被误会,哪怕被抬走,哪怕被野猫野狗侵扰…… 此刻我只想好好的闭上眼睛…… 我的身体已经被我强烈的意识控制住,我有气无力,放松的身体瘫软着,滑到了冰凉的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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