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书页

[红楼]穿成迎春怎么办

关灯
护眼
因惊马歇脚会李晏(1 / 1)
书签 书架 返回目录
最新网址:m.irrxs.com

且不说迎春她们如何惜别,只说王住儿在外头挥鞭赶车。一路往南,渐渐出了京里繁华的地界儿,周遭便慢慢出现了田亩、村庄等景象。 迎春因做生意的缘故,几乎每日都要出门拜会。她这人本就较为警惕,想着自个儿这样的弱女子,成日家孤身一人地在外头跑。说不得什么时候就遇上了不测或者歹人,到时候可真就叫是任人鱼肉了。 故每常她出门,除了带几个孔武的婆子随身伺候,还会教两名护院骑了马一前一后护住她的车驾。如此既是威慑那些有歹心的,且若真遇上事儿了好歹也能抵挡抵挡。 此刻,王住儿所驾的车马前后,便都各有一个这样的骑马护院。 越往城外走这路便越不好起来。加之这几日又都下雨,积水不去,把路沤得泥泞不堪的,间或还有几个大水坑。王住儿并那两个护卫只得都慢下来好躲避那些水坑。 这时,打头那个护卫瞧见正前方有个挺大的水洼,便勒紧了缰绳,纵马大步跃了过去。 这本来没什么,可谁料王住儿正驭着的那匹素来极温顺的黑马,今儿居然给前头这匹马的猛然一跳给惊着了。 只见那黑马仰天长嘶一声,猛地抬起前蹄来。王住儿不妨它突然发起了狂,忙将缰绳紧紧拉住,口内打着呼哨,欲将这受惊的马儿制住,可却一时压它不过。 那马儿左奔右突、嘶叫不已,那原坐在车辕上跟着迎春出门的两个婆子,此时也被甩翻在了地上。 那本在马车前后的两护卫见状赶忙下了马,奔过来帮忙。三人合力,使出浑身解数,这才终于将那马儿暂时制住了。 方才那马儿发狂时,连带着后头拉着的车厢子,也剧烈地颠簸甩撞起来,里头一阵阵传来教人揪心的惊叫声和呼救声。 这会儿才制住那惊马,王住儿和护卫都顾不上别的,只边按着那马边焦急地扬声冲车内喊:“奶奶,可伤着了?” 方才摔在地上的那两婆子此刻也慌忙爬起来,要上车去探查迎春的情况。 不想她二人还未上去,迎春便自个儿先掀了轿帘,露出半张青白的脸来,有些惊魂未定地道:“这,这是怎么了?” “回奶奶,是马惊了!这会儿才制住了,教奶奶受惊了。奶奶可有伤着?” 迎春闻言仿佛松了口气一般,又摇了摇头:“我无事。” 那两个护院这时都齐齐跪下请罪:“护卫不周,请奶奶责罚!” 那王住儿本也欲跪下,可他双手擎着马儿,生怕一松手那马又疯起来。只得站在那里,口里不住请罪。 “罢了,这也怪不着你们。”迎春摇了摇头:“都快起来罢。” 她还欲再说些什么,却见路边已聚集了些听见动静围观过来的男女。便放下帘子,退回轿中去了。 “还请奶奶先下车少候。”这时,外边王住儿隔着帘子禀告道,“这马刚惊着,瞧着还未平复完全,万一再发狂起来奶奶在车上也危险。且这车方才那通颠簸碰撞的,也需小的们再查验查验,探得无损伤了方才好再上路。” 迎春听他说的有理,便依了,复又戴上那帏帽,同“司棋”一道下得车来。地下的那两个婆子见状忙上来扶住她二人。 这两个婆子一个姓许一个姓安。那许婆子扶着迎春往路旁的歪脖子树下站了,又瞧瞧四周围,不由皱起了眉头劝迎春道:“奶奶虽戴着帏帽,但这毕竟是再外头,就这么站在路边实在不像。不如打发点银子给旁边庄户,叫借他们的屋子暂且歇一歇脚,奶奶看如何?”

; 迎春闻言便点头道:“是这个理儿。” 时那两个护院正在驱赶那些围着瞧热闹的乡人,听了她们的话便向那些人高声问道:“你们谁家方便,暂借屋子与我家主子歇歇脚?后头自有谢银!” 一听说有银子,围观的那些人不免都有些意动。只是乡人未免胆小些,瞧那两个护卫人高马大、凶神恶煞的,一时又都有几分害怕。 正迟疑间,只见一十三四岁的小妞,怀里抱着她的小妹妹,从人群中挤出来,冲着迎春她们脆声道:“我们家方便!奶奶上我们家歇息去。” 许婆子上下打量了这小妞一眼,只见她身上穿的虽是打补丁的粗布衣裳,但瞧着却干净齐整,便问她:“你家在哪?” 那小妞伸手指了指不远处田亩上的两间瓦房,道:“就在那儿。” 许婆子张眼瞧了瞧,见那瓦房虽简陋,但在这样的郊外也算是体面的了。便点了头,正扶着迎春欲跟着那个小妞过去。 谁知才刚一直在查检车马的王住儿却突然过来禀道:“奶奶,那马车后头的车轸子裂了,想是方才撞到路边的树上去了。此地偏僻,一时也没处修去。奶奶您看……” 迎春不妨有此事,沉吟了片刻,方道:“既这么着,这车也坐不得了。你自个儿先驾着这车马慢慢回去。护院留一个下来跟着我,另一个快马回去告诉家里,再派一辆车到这儿来接我。” 王住儿和护院忙应了个是,皆依着迎春的吩咐办自己的事去了。 再说这边许婆子扶着迎春,安婆子扶着“司棋”,都跟着方才那小妞往她家去。 跟着迎春的那个护卫,抢先一步进了屋子,先四下查看了一番。这家的男丁这会儿都在外头农忙,并不在屋内。里头只有一个年轻妇人和一个老婆婆正坐在那里纺线织布。 那护卫见没什么异常之处便回禀了迎春,请她进屋。 迎春对他道:“你就在门口守着便是,不必进来。” 又吩咐扶着她的许婆子道:“我这会儿倒想起来,还未知会那马道婆一声我不能过去了。倒烦妈妈走一趟替我送个信儿,见了那马道婆就说我本要过去的,可不巧车坏在半道上,倒不能去贺她的新观落成了。给她道恼了,改日我再单独贺她罢。” 许婆子应了“是”,又有些迟疑道:“奶奶,那安家的是前儿才来的,或恐手生。小的去了,留下她在这儿伺候,只怕照顾不周……” 十日前,孙府因短人手使唤,又新买了一批下人进来,其中便有这安婆子。因她生得健壮,年轻时还在戏班子里唱过武生,倒有两下功夫,便被迎春选做伺候她出门的婆子。到今儿为止,已跟着迎春出过三回门了。 迎春道:“不妨事,还有司棋呢。且这安妈妈虽才来,但这几次跟我出门,瞧着倒都体贴周到。再说正因她才来,没跟我去过马道婆那儿,这连路都不知道呢,如何去捎信?” 那许婆子听了,想想也是这个理儿,便又嘱咐那安婆子几句:“这是在外头,留心着些,顾好奶奶。”方辞了迎春出来,在地头寻了个驾着着骡车的庄汉,给了他几个钱,自己便上了骡车,命他往马道婆所在的道观去了。 这边迎春进了屋,脱下帏帽来。跟在后头的“司棋”亦脱了帏帽。奇怪的是,那安婆子眼睁睁见那“司棋”变了一个人,却半点不惊诧,连看也没多看一眼,只一味盯着那两个在屋内纺织的女人瞧。 更奇的是,那两个女人见了安婆子,也像认识她似的,都对她点了点头。那个年老些的女人瞧着安婆子她们低声道:“主子都已吩咐过

了,你们随我进来。” 说着站起来,引着她们三人往里头卧房去。 庄户人家,卧房难免狭小阴暗。里头只摆了一架旧木床,并靠墙放着一面脱了漆的的大柜子。 那老婆婆过去想要推那柜子,安婆子也忙上前帮忙。二人合力将那柜子推开几尺,只见柜子后头赫然露出一道极窄的暗门来。 迎春和李昭见了这般景象都难免有些吃惊,突然,只听似乎有人在那暗门外头急敲了五下,又慢扣了三下。那老婆婆听了,忙凑近暗门,悄声问了句:“是谁?” “是我。”有男子的声音从外头隐隐传来。那老婆婆和安婆子似分辨得出这声音似的,两人对视一眼,都点了点头,于是她二人便伸手去开了那暗门上的锁。 未几,一个男人从暗门进得屋来。 迎春乍然见了此情形一时还未反应过来,就见原本正立在自个儿身畔的李昭一下奔过去,扑在来人怀里。 那人接住李昭,温柔地笑了一声:“别急。” 迎春这才看清,来人身材颀长,穿着一身灰色直缀,头上还戴着顶玄色男式帏帽,教人看不清他的真容。 ——这想必就是李晏了,迎春想。 那李昭同李晏交流了几句“出来得可还顺利?”,“后头的事安排得如何了”等语。 待李昭回过头,便瞧见那贾迎春有些好奇地瞧着李晏,打量不休,就笑对李晏道:“这就是我给你提过的贾迎春,我的好姊妹。这回倒多亏她,掩护着我出来,否则再没这般顺利的。” 李晏进屋时就已瞧见迎春了,这时听了李昭的话,便过来恭敬地朝她敛衽一礼,道:“夫人大恩,晏感念非常。若夫人今后有需,晏愿供驱使,绝无二话!” 迎春忙还礼:“不敢当,晏大哥言重了。” 李晏又解释道:“恩人在上,本不该藏头盖脸的。只是早年因意外面容受损,恐露出来吓着人,故才戴着这帏帽,觉无不敬夫人之意。” 李昭在一旁听了笑道:“不碍的,我这妹子倒是不拘泥这些的。只是哥哥若不教她瞧见真容,她日后倒不能放心,怕是要日日都想着我那好姊妹究竟是同谁跑了呢?” 李晏闻言一笑,道:“也罢。”说着便将那帏帽轻轻摘了下来。 迎春瞧见那帷幕后的面容,顿时惊呆在当场。 这是一个遭逢了大难的面孔。除了小半张脸还保留着原本俊美的容貌,其余地方都似乎被大火无情地烧灼过,那面皮好似烧熔的蜡,一条条伤疤在面上纵横交错…… 怪不得,迎春突然想起,怪不得那李昭曾说李晏容貌大变。就算是故友,现在怕是也无法辨别出李晏的面容了。 他这张脸想来就是在当年南安太妃派人烧船的时候被大火悔掉的。 迎春强压住心酸,笑道:“值了。用无用的皮囊换一条无价的性命。真是值了!” 李晏不意迎春说出这样的话来,愣了一下,也慢慢笑起来。 他这一笑有如冰雪消融又如竹林里清风拂过片片竹叶——虽容貌被毁,但李晏通身那出尘脱俗的气度仍是极为出众的。 李昭用温柔的目光爱抚着李晏的面庞,似乎那并不是一张伤痕累累的脸,而是这世界上最完美最教人心折的面孔。 李晏亦回望李昭,眸子里的情谊满得溢出来,怎么瞧都瞧不够似的。 不过须臾间短短的对视,迎春却突然第一次体悟到了什么是真爱。她原还担心,李昭此

番舍下一切而去是否太过冒险,以后若后悔了该怎么办?那李晏也不知道会不会一直待李昭好……等等。 可现在,只见了他们看向彼此的眼神,迎春突然就一点儿也不担心了。

最新网址:m.irrxs.com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