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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家小仵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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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 064 找到连环杀人犯(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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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不会像现在这样,对自己充满了依赖、敬畏。

真是可怜,也是可笑。

所以他压低嗓音说道:“慧仪小姐,我瞧怕是有些不对。其实那华蕊小姐,何尝不是被人团团守住,可仍然是消失无踪。我看,说不定撸人者有非常之能,也许会些莲花教的邪术妙法,非人力能抵御。说不定,他会虚空摄物。”

少女听了,是更加恐惧,怕得眼睛里要流泪了。

她哆哆嗦嗦:“我,我想快点回家。”

若不是外祖过世,她不会出家门。本朝以孝治天下,她这个外孙女又怎么能不来上一炷香。

外祖家也十分体谅,让她过午便回去,不要在外逗留太久。再者葬礼人多手杂,出入外人又多,也不适合她这样娇客久留。

可是现在,似乎还是要出问题了。

眼见吓得差不多了,他才貌似关切说道:“不过想来莲花教那些摄人之术也不过是些魔法幻术,也不必当真。只是一旦生乱,你就不要继续留在马车上。你偷偷出来,跑在后面那辆车上送货大箱子里。那口黑色箱子里其实是空的,装一个人也全不会有什么问题。你躲在里面,可不要出来。”

“等外面骚乱结束,我便接你出来。”

少女含泪点点头。

外祖生前疼爱于她,临终前特意留了些东西给她这位外孙女,大抵是些珍稀孤本的书籍。这些东西,也随她一起回去。

原来那里面其中一口箱子是空的。

少女自然并不知晓那口箱子里放了迷药,她才爬进去,就被熏晕就人事不知。

而其他侍从忙着应付自己安排的机关流火弹引起的骚乱,竟没发现猎物的失踪。

每个人都大叫失踪少女的名字,却不知道迷晕的猎物近在咫尺。

他都要笑死了,当真是无比得意。

这个猎物,就是第五个受害者尹慧仪。

然后当年的凶手就醒过来,从美梦回到了现实。

可这个现实恐怕就并不怎么美妙了。

房间里虽有窗,可是窗户常年关闭,并不会打开,故而这个房间里笼罩了一股古怪的味道,让人十分的不舒服。

这样的房间里,却仿佛已经是他后半辈子的归宿。

他气恼得咚咚拍打床铺,如此发脾气,也是为了自己废了的双腿。

男人动动脑袋,这花白的头发就伴随他的动作。

此刻的他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身强力壮且心机巧妙的恶毒凶徒,而是一个已经残废头发花白的老头子了。

更要命的却是他一双腿!这要命的腿!

这双曾经粗壮有力的腿,现在却瘦得像是两根瘦竹竿,只剩下皮包骨头一般,是那样子的可笑。

就好似上天对他恶意满满嘲讽,是对他曾经做过恶事的惩罚,让他这个曾经的凶徒化为如今无能为力的残废。

当年奉天将军引起的战乱是一场残忍的战事,战争是世间最凶恶最可怕的事,就连江兴这样凶残恶毒的人,也被更凶残恶毒的残忍事所伤害到,以至于落到了如今这个地步。

然而若上天真的有眼,就绝不会让这样的凶徒继续活在人世间,哪怕是苟活。

江兴恶毒的,咚咚一下子敲床,就像从前那样。

终于,一道男子身影进入了房中。

男子身材高大,也是一个有力量的人,他面容十分年轻,可一双眼睛里却流转了一抹迟钝。

这种迟钝的光彩,显得他很没主见的样子。

有那么一瞬间,江兴还以为进来的是自己的儿子江铉。

因为江铉自小脸上就是这么一副神色,恭顺,看着又仿佛有些钝。

就像他当着孩子的面,杀死抓来女人,那孩子就是这样一脸麻木,恍惚的看着江兴,仿佛不是很理解江兴在做什么。

那时候,江铉才六七岁,他杀的自然不是鄞州这些女人。江兴开始杀人,可绝不是从鄞州开始的。

他对这个儿子从来没有什么感情,只觉得这个

孩子钝,没有什么意思。

有时候他甚至生出了一个恶毒的念头,想着要不要将江铉给送了。因为这孩子看到太多,所谓童言无忌,要是江铉说出去什么呢?

可是到最后,他还是没有杀了自己儿子。因为江铉是他唯一的儿子。

江兴下处那根东西早就不行了,而这个孩子是江兴还行时候播的种。

人总是怕死,怕死的人总是想留点什么,那么便会想要留下自己的血脉。

从前看着父亲如此,江铉也麻木了,也从没有想过告发。

更好笑时,由于江兴的打压,故使得江铉人前呈现一种貌似温厚、可靠的性子,这甚至让他得到了陈家的重用。

唯江兴这个父亲,能看出这个儿子骨子里的麻木和疲惫。

而这种疲惫和麻木是可以传染的,就像现在入内的年轻人。

江铉如今已经是个中年人,而眼前年轻男子是江铉第一个妻子生的儿子江承。

从十岁开始,江铉就让这个小儿子服侍祖父,从此江铉就回避面对这个残忍可怕的父亲,一年到头也不会来看江兴一眼。

江兴厉声:“怎么这么慢才来?”

他娴熟的拿起了一边的拐杖,劈头盖脸的向江承打过去,把江承打得头破血流。

江兴前几年还能提着拐杖,这样慢慢得行走。可到了如今,江兴的腿伴随肌肉萎缩彻底废掉了。

那么这个拐杖还有别的作用,就是用来殴打孙子,以此让这个孙子学会听话。

江承白长这么大个儿,其实论体力,江兴这个残废的老人已经不是他的对手了。可是到了如今,他仍然默默承受这一切,并且把这一切视为理所当然。

江承已经不会反抗了。

就像马戏团驯兽一样,小时候抽打幼年期的猛兽,使得他们对驯兽师带着印入骨髓的敬畏。哪怕伴随他们长大,从此具有了力量了,亦仍然是不敢反抗。

一个十岁开始服侍祖父的孩子,已经彻底被江兴这个老变态彻底驯化。

江兴呸了他一声,然后缓缓说道:“再把你杀那两个女人的事说一遍,说得仔细些。”

他提出这个要求时候,眼睛里闪烁着恶兽的光辉。

有些人年轻力壮时候恶毒,老了也就更加的恶毒。

江兴已经被夺走了身体的强壮,可一个恶毒的灵魂还是在闪烁发光。

但此刻,一向柔顺的江承却蓦然抬起头,迟疑着结结巴巴说道:“父亲,父亲说我做得不对,很不对,让我以后不要做了。祖父,我也不想这么做了。”

江兴此刻反倒并没有狂怒暴躁,反而嘿嘿冷笑:“你父亲?他是真的关心你、在意你吗?你小时候养在我这儿时,他为什么没接你回去?你有没有苦苦哀求他,恳求他?可他呢,只会让你忍一忍。他算个屁!他不过是个窝囊废,什么都没有用的窝囊废!”

“你杀了第一个女人时候,他是怎么对你的?他只知道辱骂你,责怪你,恨你为他惹了许多麻烦。可你那么做,还不是为了江家,为了他这个爹!他之所以没有举报你,无非是为了自己名声和前程。你以为他是顾惜你?他有没有告诉你,你应该怎么办?”

“还不是我这个祖父为你出谋划策,把我杀人的刀交给你,让你杀死第二个人,以此转移视线,使得我们江家安全。真出了事,还不是要靠我这个残废老头子护住江家,这终究是是要我来出谋划策的!”

“孩子,你爹是个窝囊废,可你不是!你是个男子汉,男人就是要会杀人的!就是要有兽性!你不愧是我江兴的种,动刀子杀了,嗯,那个陈雀?听说也是陈氏贵女。你别说你是误杀,你不但杀了她,还将她弄成我杀过的那些女人一样。可见你将我平素说的话都听到了耳朵里。”

“你只是还没做惯这些,而你很快就会习惯了!你跟你父亲不一样,他是个没担当的人。”

应该说江兴无疑是个操纵人心的高手。

方才他还用拐杖将江承打得头破血流,可是现在江兴却是没口子称赞起来了。

他吹捧江承,挑拨彼此之间的父子关系,将江承吹到天上去。

而江承呢,他偏偏并不能在别处得到什么肯定的。

会夸奖他的,只有江兴这个残废恶毒的老人。

此刻江兴脸颊之上甚至浮起了一抹慈爱,就像是一个真正的慈和的祖父,说着这种让江承沉迷的话。

然后江承双膝一软,就这般跪倒在地。

他把脑袋靠在了祖父的膝盖上,于是开始这样子的哭起来。

就好似有许多的委屈。

江承那么大个儿,心性却很软弱。

江兴眼底深处却是一片冰冷,只有一股子自私的冷漠,并不存在什么亲情。

儿子也好,孙子也好,对于他这样的人而言,终究不过是道具,并不存在什么情谊。

哪怕他如此哄着,这其中也并无什么真实的真心。

然后他对江承说道:“你捉个女人到家里来,我来指导你一番,让你更会。”

听江承描述,已经是不能让江兴满足了。

就像现在,他要江承将人带回家中。

杀戮的热情涌上了江兴的面颊,一股热意令他那张面颊微微发红,好似一缕异样的热情就这般被点燃!

江承如受蛊惑了一般,最终还是对自己祖父点点头。

此刻,天已经亮了。

林滢一大早就来到了州府府衙,说明白自己发现。

如今鄞州的知州沈槐年方四十,算是一个年轻的知州了。他听闻林滢分析,不觉心中大骇,于是点了本府的王捕头带二十几个捕快随林滢去抓人。

沈知州也曾听过这桩陈年旧案,如若此案能在自己任期之内破解,亦是美事一桩。

况且接连两日,就连死两人。如若能顺利破案,也能安抚民心,亦不至于让自己的履历之上留下这么样的一个污点。

本来沈知州有些不放心,还想调兵随行,毕竟十四年前的案子可谓骇人听闻,闹得沸沸扬扬。那般血腥残忍的谋杀,似当真有什么非人之力。

但林滢觉得兵贵神速,并且并不觉得是多人作案。因为人一多,成员就会参差不齐,反倒容易露出破绽。

再者如今凶手作案动机不明,如若迟一些,说不定就会再遭不幸。有州府衙役随自己同行,加上一个卫小郎,林滢觉得武力值也算是足够了。

沈知州闻言,也觉得颇有道理。

毕竟青天白日,那凶徒再如何的凶残,想来亦不敢放肆太过。

一番折腾下,林滢出发时已是辰时。

出发之前,林滢还得了一个消息。那就是杨家有个旁支女儿杨蕊今晨走失,其兄杨冲十分着急,故而前来报官。

听得林滢微微一怔,这一大清早,杨蕊没见也没有多久,为何其兄就赶着来报案?

况且按照林滢对这些世家大族的理解,他们通常会运用自己能力,自行解决一些事情,至于报官不如说是一种报备。

杨蕊是杨家女儿,哪怕是旁支,想来杨氏也不会袖手旁观,自然会组织人手盘问搜罗。

林滢觉得杨冲这个报案显得积极了些。

不过转念一想,林滢又觉得是自己多虑了。这显然是因为接连两场谋杀案闹得沸沸扬扬,故而闹成惊弓之鸟。人家哥哥反应大一点,求助家族之余又求助官府,也是人之常情。

杨冲认为是这次连环杀手所为,林滢觉得这个猜测亦有很大可能。

因为十四年前的凶手亦是掳走了受害者,狠狠折磨一番后,再如此弃尸,可以说行径是十分的残忍。

前两名死者都是被当场杀死,并没有掠到一个隐秘处狠狠折磨一番再抛尸。

而这一次,杨蕊却是失踪,而不是当场扔下尸首。

这一任模仿的凶手,已经越来越接近当初丧心病狂的连环杀手。

事不宜迟,林滢再无迟疑,顿时匆匆的向江家赶去。

她希望能赶得及,不能再多添一条性命了。

此刻在江家,江铉的续弦徐氏已经早早起来,开始准备早食。

辰时食时,早上7点至9点,本来就是吃早饭时候。

徐氏是填房,她嫁入江家也有快十年了,如今膝下有一女柔姐儿,是婚后所出。

江铉是个沉闷老实的男人,徐氏嫁给他后,日子虽然没有什么乐趣,可也不算难过。婆婆早死,徐氏并不必侍候婆婆。至于瘫痪的公公,她一个儿媳毕竟男女有别,侍候也是并不方便。

而江铉也没为难自己妻子,只让原配所生的儿子日常侍候公爹,从不让徐氏沾手。

徐氏虽觉得有些古怪,可是自己能省事省力,她亦是乐得清闲,也并没有将这件事情往外道。

可就算如此,有时候徐氏也禁不住想,江铉是不是对早死的原配也是这般平静乏味?

是,江铉并不难相处,平时也客气,可是他又是沉闷的,仿佛没有一丝激情。

徐氏作为女人,有时候也会有点儿意难平,总觉得日子里差些什么。

她也听说过江铉的原配,那是个胡人女子。她皮肤很白,鼻梁很深,样子很漂亮,可眼睛和头发颜色却很奇怪。

据说当年公爹并不愿意这个胡女进门。

也对,中原之地终究推崇儒术。若江铉是个商人,又或者讨个异族女子为妾,那也还罢了。可江铉却一心一意,想要娶个胡女为妻,那自然是为家中不容。

那时候她这位夫君可不是一片死水,他非要取那胡女为妻,忤逆了家中父亲,之后还生儿育女。徐氏想,那时候江铉绝不会是现在这副样子。

只不过那胡女早死,那就这样儿了吧。

再怎么样的深情厚谊,终究也是烟消云散,如水消逝。这一切,终究不过如此。

他还是讨了自己这个续弦。

虽到底有些意难平,可徐氏并不是那种非爱情不可的女人,也不会为什么真爱闹得要死要活。

只是不知为何,徐氏心里始终觉得江家有些古怪。

父母爱子女,便为计之深远。江承年纪也不小了,生得五大粗,整日还是沉默寡言,仍伺候他那祖父。

其实江家又不缺银子,徐氏始终不明白为什么要江承侍候老爷子。

再来就是江蓉这个小妮子。

徐氏待她客气,可能有些疏离,可也并没有薄待她。

这个继女倒是挺好相处,平日里嘴甜,很会说话,不像江承还会避人。

可她总觉得江蓉有一种同龄人没有的成熟,有些地方会流露出过于像成年人的狡诈。

徐氏同样也不是个好奇心很重的人,故而她已经学会对某些事情装聋作哑,并不那么当真。

这几日家中气氛越发奇怪,可究竟哪儿奇怪,徐氏也是说不上来。

正在这时候,大门那儿却是传来了啪啪的敲门声。

那敲门声又快又急,简直是有些不知礼数。徐氏心里觉得奇怪,她一边这样应着,一边准备来开门。

幸好今日老爷轮休在家,否则她必定没胆子给这些粗鲁的人开门。

可还没等到徐氏来开门,家里那扇门就被人粗鲁的踹开了。

徐氏大骇,青天白日,难不成还进土匪了不成?

门外当然没有土匪,可江家内里却是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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