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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悄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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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苏市。

阳光从梧桐深绿的叶间泄下,落在地面形成了一片极浅的阴影。随着太阳的西沉,地面也终于不再热得滚烫,而是稍稍缓和了些。

以往每年都会来的台风天,今年却意外缺了席。

苏市已经连续了一个月没有降雨,温度也一直居高不下。即便已经到了傍晚五点,室外仍闷热的让人有些心烦。

但与外面不同的是。

万象大厦的第三层,中央空调的冷风正在静静运行着。在临打卡下班的前三分钟,闻知才刚把手上那个项目的最后一页复核完给同事发过去。

博览编辑部的工位在三楼临落地窗的位置。

她刚刚关了电脑,正准备走。对面的产品运营已经先一步收拾好了包,正站在落地窗前张望。

说起来,博览算是国内科普类的老牌杂志,在业内也有一定的权威地位,但工资不高。他们同事之间有时也会开玩笑说,这里唯一的优点也就是可以一眼望到楼下的风景。

“虽迟但到”

“知知你男朋友又来接你了”孟橙站在窗前兴奋道。

闻知刚收拾了东西站起身。

对面话音未落,她拿着提包的手便明显顿了一下,表情有些僵硬。

但同组的那些小姑娘八卦的心却总是刹不住闸“天啊,今天帅哥开的是阿斯顿马丁诶。又有钱又专情,还有品味关键还又高又帅。这你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啊”

“我怎么就认识不到这种高富帅”

“知知,话说你该不会就是网上说的那种豪门白富美,出来打工只是给人生找意义的吧”

闻知皱了皱眉,刚想解释,便听另一个同事在说“关键要长得好看啊。像咱们知知长得这么漂亮脾气又好的,还是名牌大学毕业,谁不想娶回家”

“我要是男的,我也喜欢。”

同事们的声音在耳朵里过着,闻知心里却还是咚的一下。

即使过了这么多年。

有人夸她漂亮时,她却还是会下意识的以为那是一种讽刺。

因为在人生的前二十年,她都自知与这样的字眼毫无关系,也从没有人用这样的词来形容过她

除了一个例外。

而这唯一的例外,也不过是一场恶意的谎言。将她推向更深的自卑和痛苦。

她宁愿从未有过。

而更讽刺的是,那个人此时就站在楼下。

“我不是”

闻知皱了皱眉。声音不大,但听得很清楚,语气也算是平静“他也不是我男朋友。”

“好啦好啦,开个玩笑还不行”

孟橙笑嘻嘻的从落地窗那边走过来,调侃道“看来帅哥还任重而道远呢”

闻知咬了下唇,本来还想说什么,但又不想让人觉得自己无趣。只得保持了沉默,拿了包跟着人群后面往电梯口走。

今天还算幸运。

她们并没有等多久,其中一座电梯很快便到了。

或许是为了增加空间感,万象里面的三座电梯内部都装有一整面的镜子。显得明亮且宽敞。

门一开。

闻知随着人群走进去,很不巧的被挤到了最角落的位置,就在那一整面的镜子旁。

她从小就讨厌镜子。

就算直到现在,卧室和办公室都还习惯性没有摆过小镜子,也不想看到自己的脸。

可即便她已经很快速的转过身,视线划过时,却还是不经意间看到了镜子里倒映出的,一张清秀白净的脸。

四年前的手术很成功。

此时,她右眼的周围已经看不到任何曾经淡红色的那种痕迹,干干净净的,什么都没有。

但不知道为什么,闻知总觉得胎记仍存在于那里。

也时不时就会想起几年前,那条走廊里,同学们和那个人一起对她的嘲笑。

时至今日,她都仍然记得那人评价她时的字眼。

“丑死了,我怎么可能喜欢她”

“就是看她可怜而已。”

很快,一楼到了。

想到出门就要看到那个人,闻知心里就本能的生出逃避和排斥。

她曾经也尝试过躲开的法子,比如换工作,比如搬家,再比如从一座城市到另一座城市,但都无济于事。

贺屿之总能再找到她。

就像他最开始在楼下等她的那几天,她还可以从后门打车走。

可现在这个方法却没有用了。

他已懂得在后面安排他的人。但凡自己出了这个楼,就意味着已经在那人可掌控的范围内。

她厌恶这种感觉。

但对方却好像从来都意识不到这些。

仿佛他没有上楼到她办公室里面等,没有直接入股或收购她所在的公司,就已经是对她极大的讨好和让步。

也是。

他天生就出自那样高位的家庭,又是独子,在学校里老师不敢说,同学也不敢惹。

他一直都有随心所欲的资本,似乎也因此造成了某些情感上的麻木。

哪怕说的话做的事,会直接伤害到另外一个人。

他无法感知。

也不在乎。

电梯门开,闻知极慢的跟在人群后面往外走。

或许是从小自卑的习惯,又或许是不想让那人注意到她。闻知一直低着头,看着地面。

可世事往往事与愿违。

才刚出了万象的门口没有几步,去路便被人无声无息的挡住。

那人长得很高,皮肤白净。身上是随意的休闲装,但也早已褪去了多年前的那种少年气。变得越发成熟,且有侵占性。

他像是一棵笔挺而青绿的树。一上前来便自然而然的挡住了所有的阳光,只给闻知留下了一片阴影。

每次他一过来,就让她感觉危机四伏。

而此时,怀里的雪山玫瑰恰如其分地抵在两人之间。

很近。

闻知鼻尖处随即有一股好闻的新鲜玫瑰的香气传来,以及对方胸口上某种淡淡的男士香水的气息。很清冷的木质香,混合着雪松和白檀香木。

她曾经很喜欢贺屿之身上那种说不出来的清淡气味,现在却只想往后退。

可每当她退一步时,那人也会上前一步,最终便都成了徒劳。

“知知。”

他叫着她的名字。声线放得很低,也很温柔,但又有某种刻意的成分。仿佛不这样做,她就会消失。

但闻知僵立在那里,始终无法强迫自己摆出笑脸。

即便能感受到对面灼热的视线正笔直的投射过来,也还是习惯性偏低下头去,眼神避开,语气也冷冷的。

“不是说了让你别来找我。”

她在别人面前是乌龟,是兔子,是永远安静且没有攻击性的那一个。

可一旦面对贺屿之时。

却会像启动防御机制似的,变成坚硬的刺猬。

闻言。贺屿之沉默了一下,再开口时,声音莫名的哑。

“明天是爷爷生日。”

他说着,语气轻和。小心翼翼,仿佛生怕她会拒绝一样。

这变得一点都不像他。

以前的贺屿之在面对她时总是高高在上,嚣张跋扈,对她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对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从来不会过问她的感受。

他是有钱人家的独生子,而她只是他家里阿姨的孩子。

哪怕他们之间还有一层虚无缥缈的。

可笑的“娃娃亲”。

但无奈的是,贺屿之提到爷爷时,闻知的心里却还是酸软了一下。

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成功了。

“我自己会坐飞机回去。”

闻知站在那里许久,却直到半晌后才轻声说。

她心里的纠结和混乱密雨如织。

可当目光不经意抬起时,最终还是无意且短暂地撞上了,对方正看向她的视线。

以至短暂的四目相对。

闻知心口紧了一下,后背僵直。

男人的那张脸似乎褪去了少年时的轻狂与跋扈,气质也沉淀的愈发成熟,比那时多了几分杀伐与冷静。

但仍然留下了漂亮流畅的下颌轮廓。

再往上,是那双依旧流利清亮的瞳仁,眼尾狭长,双眼皮的褶皱深且勾人。

有时她脑海中仍然会浮现出几年前她喜欢他时的场景

严谨且昂贵的高中,几个男生背靠在走廊白色的栏杆上,身后是北城那片蔚蓝辽远的天空,有种天然的少年意气。

无论周围有多少人,但走过去时,好像永远都属那个人最为亮眼。

有时熟悉或是有所交集的男女生过去,会恶作剧般的喂一声。

他人高腿长,身板笔直。冷白的皮肤总是在人群中格外出挑。一手随意插在裤袋,另一只手拿了只银色的打火机。

单单是家里有钱也就算了,偏生还长了那样一张英俊无匹、又有些散漫多情的脸。笑起来有种又邪又坏的感觉,却又让人舍不得责怪他。

哪怕他举止总是飞扬跋扈、有时候甚至无情得有些残忍。

可每次夹在女生中间路过他时。

只消和他少一对视,她心里的紧张就总会流火般不动声色的烧起来

就像其他女孩子一样。

可闻知直到现在都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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