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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善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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鵮瘑渶290、我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紺矿舲(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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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美的梦也有醒来的一天。

年少轻狂时, 总觉得爱情能够解决一切, 六年后, 阿雷和朱瞻基二十二岁, 为人父母, 上有洪熙帝步步逼迫,下有郭贵妃滕王咄咄逼人, 强压之下, 两人爱侣的身份变成太子和太子妃。

情还在, 缘尽了。

首先,作为一个家里有皇位要继承的大家族,一个没有子嗣的储君是容易被人找到把柄攻奸的, 洪熙帝能够熬过二十一年, 他能生儿子、生出朱瞻基这种绝世好儿子是关键。

太子妃胡善祥不再独宠东宫, 她把孙侧妃以及三个妾的癸水记录要过来,把癸水期、以及前面七天后八天的日子都抠掉,精确找到每人五天黄金受孕期。

这是尚医局女官偷偷告诉她的法子, 都是胡善围的人脉, 都想帮着太子妃,毕竟是胡尚宫的妹妹嘛。

四个女人, 一人五天。太子妃把太子每月播种时间安排得明明白白的,不准争宠, 不准半路截胡,以免浪费各自的怀孕黄金期。

太子妃把列好的“考勤表”拿给太子看,“按照这个去做, 三个月之内,殿下应该有所收获。”

一个月三十天,二十天用来耕地播种,还有十天休息,劳逸结合,总不能为了生儿子,把身体搞垮了,洪熙帝前车之鉴啊。

四块地,总有一块能开花结果。

阿雷不愧为是硬核理工科女生,凡事讲究计划、规律、计算,当然还有科学,不搞拜送子观音等等封建迷信那一套,坚持科学发展观。

朱瞻基看着密密麻麻的一张表,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道:“算的那么准,你这是把我一块钟表啊。”

阿雷用制造钟表的匠人精神去制造皇嗣。以前在工作室专心机械的阿雷渐渐回来了。

两人说好分手之后是盟友,齐心协力,一致对外,当着对方的面,不要苦情难过,两人没有时间去伤神,尽量以轻松的状态出现在对方面前。

阿雷拱了拱手,笑道:“辛苦太子啦。”

朱瞻基合上表格,“不辛苦,为东宫献身。”

是夜,孙侧妃侍寝。五天之后,轮到侍妾吴氏,以此类推,一个月后,孙侧妃癸水迟迟没来,女医把脉之后,说孙侧妃已有孕了。

阿雷厚赏了孙侧妃,张皇后也有赏赐,洪熙帝则直接把孙侧妃升为了良娣!

张皇后说道:“孙氏只是有孕,并不知男女,这么快升良娣太着急了吧,等孙氏生下儿子,再封不迟。”

洪熙帝说道:“东宫已经三年没有听到婴儿哭声了。”

洪熙帝也留了一个心眼,孙氏是他安排在太子身边的人,别有了孩子就忘记了恩主,生了儿子封良娣理所当然,但是刚怀孕就封了良娣,绝对是皇恩了。

洪熙帝要让孙氏明白,谁才是决定她命运的主宰。

孙氏怀了孕,升了良娣,阿雷安排下一个月侍寝表格时,就把孙氏的名字剔除了,表格三缺一,阿雷不想浪费掉这个名额,打算弄一个身体健康、看起来能够生养的女孩子进东宫,填补表格五天的空白。

朱瞻基只觉得心头锥心蚀骨的痛,双腿一颤,表面上还能轻松的玩笑,“不用了吧,你就当放我五天假,我觉得怪累人的。”

“这个事情不需要讨论,我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阿雷夹了一只温补的牡蛎放在他的碗里,“都听我的安排,太子初战告捷,勿骄勿躁,要再接再厉。”

阿雷去了坤宁宫找婆婆张皇后要人,“我年轻,怕识人不善,耽误皇嗣,母后慧眼识珠,若有好的,东宫欢迎她。”

自从上一此婆媳深谈之后(主要是张皇后在说),阿雷简直变成另一个人,这幅殷勤求子的样子,简直和年轻时的张皇后一模一样。

当一个七分的太子妃。如果像张皇后那样生了嫡子,她就是十分的太子妃了,不过,东宫不可能有嫡子的,自从朱瞻基按照阿雷制定的表格耕地播种,两人就只是纯洁的盟友关系,即使同房同床,也不会有不可描述了,纯粹盖着被子聊天。

张皇后从阿雷身上看到自己的影子,有些心疼,“好孩子,东宫有你,何愁熬不出头。”

张皇后把身边一个侍女给了阿雷,“她是官奴出身,没有姓氏,既跟了你,你就给她赐给名字。”

阿雷见这个少女骨肉均停,眉眼端庄,生得一双好眼睛,波光粼粼,如林中汩汩溪水,清澈透亮,便叫她林溪。

林溪进了东宫,填补了孙侧妃空缺的五天,因出身体太低,暂且没有位份,只是普通宫人。

凑齐了四个人,把太子的夜间工作安排的满满当当,阿雷觉得身体不舒服了,胸闷气短,食欲不振,肚子好像胀气似的,越来越大,叫了女医开看,诊断的结果轰动东宫:

太子妃怀孕了,起码四个月,在太宗皇帝去世之前就有了。

阿雷愕然,明明每个月都来癸水,只是量比以前少,她以为是太宗皇帝的丧事过于劳累,以及最近洪熙帝给东宫施压,心情不畅所致,便没有在意,那里晓得居然又怀孕了?

鱼鳔再次失灵。

女医说道,也有妇人有孕不断癸水。

朱瞻基惊闻此事,急忙赶回宫中,此时已经是深秋了,北京的深秋比南京的冬天还冷,早早燃起了地龙和火盆,屋子里温暖如春。

朱瞻基把阿雷写的考勤表格撕碎,扔进火盆,“我以后只守着你。”

阿雷摸着稍稍隆起的小腹,“还不知是男是女。我倒希望是个女孩,我不想我的后代还要重复上一代父子离心,互相伤害猜疑的悲剧,到此为止吧。”

“我不会的。”朱瞻基的手心贴在阿雷的小腹上,“如果是个嫡子,我会好好培养他长大,等到他有能力处理政事,我立刻宣布退位,把皇位让给他,我当一个逍遥自在的太上皇,远离政治,远离京城,和你飘扬过海,游历天下。阿雷妹妹,你要相信我。我绝非贪图皇权之人。”

“我们一起长大,知根知底,青梅竹马,我相信你。”阿雷将手掌覆在朱瞻基的掌背上,“可是我不相信我们的下一代,皇权腐蚀人心,你退位当太上皇,孩子会相信你吗?会放你走吗?下一代的下一代呢?当初你和父皇也是唇亡齿寒,互相依赖、互相支持的父子关系啊,现在已变得面目全非,我不想后代重复这种悲剧。”

“我们再也回不去了。”阿雷温柔又坚定把朱瞻基如八爪鱼吸盘般的手从小腹上扯下来,“今晚轮到林姑娘了,别让她等太久。”

我们再也回不去了,有了孩子也回不去了。一颗心碎到极致,就像梅子黄时雨,纷纷扰扰,凄凉入骨。

朱瞻基像是踩着棉花堆,摇摇晃晃的走出房间。

最痛的分手,没有歇斯底里的怒吼和声嘶力竭的哭喊。

竭尽所能的保持体面,就像谢幕的演员,入戏太深,把自己融入了一场热恋,人戏不分,如痴如醉,可是再美的戏也有结束的时候,舞台上一盏盏灯相继熄灭,唤醒入戏太深的演员,眼前浮出彼此热恋的画面,就像一张张剧照。

五岁的阿雷,一颗光头卤蛋,两腿青泥,只为捞虾,把熟睡他推醒,两人在廊下坐着,磕破西瓜,一人一半,抡起勺子就吃。

八岁的阿雷,他身上有孝不能吃肉和看戏,她偷偷把肉藏起来,分给他一半,说我帮你吃一半的素,你就不算破戒;她戴着孙悟空的面具,在大树下学武生翻跟斗,说你看不了戏,我演给你看啊,不要不开心嘛。

十岁的阿雷,第一次进宫,门牙掉了,笑都不敢笑。他晓得她的尴尬,干脆一拳打自己的脸,把刚刚松动的门牙给打下来,两人重逢时,他故意先笑,露出豁口的牙齿,阿雷果然开怀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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