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青茴醒了后,也没有急着出去,睁着眼在床上躺着。
眼睛红红的,肿得像灯笼一般,有点发酸发胀,她一触碰,便有轻微痛意。
她揪起薄被,蒙住了整张脸。
可被子上还残留着他身上的雪松味,混合着淡淡檀香。
她又扯开了被子。
瘪着嘴,气闷不已。
可却不由得想到,昨夜她在后来似乎也陷进去了,被他哄得面红耳赤,还哭得稀里哗啦,冷如冰霜的保护壳被他给狠狠拆下。
脸上便似被烫红了,心脏处,开始规则又奇快的跳动。
待到心情平静下来,她想起了梁二。
她怕裴淮之这个疯子真的找梁二的茬,真的杀了他。
她不敢赌他是不是在吓唬她。
她坐起来,准备起床去寻人。
这时,帐帘从外被掀开了。
裴淮之端着一盆水走了进来,衣袍上沾了些许炭灰,发上落了点白色雪花。
木盆被放在床边的桌子上。
苏青茴坐在床上,没再动,沉默地看他。
裴淮之伺候她刷完了牙齿,盯着她鬓边被闷出来的湿汗,想起了昨夜的旖旎,有点心猿意马。
他弄湿了薄软的棉巾,往她脸上擦去。
苏青茴还在生气,想躲开。
“别动。”
裴淮之低声说,不是警告,也没有怒意,可还是能吓唬人。
苏青茴停下了动作,乖乖地坐着,像是小猫色厉内荏地炸了毛后,慢慢地怂了。
裴淮之见此,发出一声轻笑,心情很好。
他从兜里拿出了一把桃木梳子,上面镌刻了一些花纹,被磨得浅了,看起来老旧古朴。
但,对于苏青茴来说,有着不小的吸引力。
她不知多久没见,这样能满足她少女情怀的东西了。
裴淮之的另一只手,轻轻拂过她散落的发丝,顺滑的乌发如水流般流动在他指尖,发香四溢。
“转过去吧。”
苏青茴没动,眼睛从木梳上,转到他的脸上,似乎知道他的意思,但不想这么轻易让他得逞。
裴淮之没有像昨夜一般哄她,手拂过她像是会说话的眼睛,淡淡道:“我说过,别这样看我,阿璟,因为我会想要罚你的,罚得你下不了床。”
下不了床……
这个字眼,瞬间勾起了昨晚瘆人的回忆。
苏青茴脸色微白,感觉到身体某处还残留着的疼痛感,缩了一下肩膀,乖乖转过身去。
转身的动作太快太急,带来一阵痛楚,她下意识地咬住了腮帮子。
他捧起一缕打结了的发梳开,一下又一下,轻柔不会让她产生痛意,像是在对待什么世间独一的珍宝。
一边梳着头发,一边说:“这些年,有人替你梳过头么?”
“没。”苏青茴答道。
可控制不住想要躲避的心思,轻轻地侧了下身。
“嗯。”他按住了她的肩,应道,“原来,我是第一个伺候你的。”
苏青茴的心头一颤。
“只是,你怎么会想着躲呢?”
话音一落,他突然往一处打结的地方大力地一划而下,像是要掀掉苏青茴的头皮一般。
“啊。”
她低低地叫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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