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二走过来,一拍她的肩膀,说:“以后你就跟着我混,一定不会被欺负的!”
苏青茴想说,她现在是不会被欺负了,只会被那个人折磨。
她抿住唇,沉默了一会儿。
似是下定了什么决心,说:“梁二,我想让你,帮我一个忙,好吗?”
“什么忙?”梁二问。
苏青茴说:“我记得每一个小队每一周都要挑人组成斥候兵队,专门负责外出侦察,你这一次,能不能挑我?”
梁二挠了挠脑袋,没多想,满口应下:“当然没问题!我还愁不知道选谁呢,刚好你还没出过军营吧,这可是个好机会,多锻炼锻炼也不错!”
苏青茴感激地点点头,想着能离开,心头涌上淡淡的欢喜。
……
议事帐内。
这几日,根据内线传来的消息,鞑靼族的军队已经蠢蠢欲动。
裴淮之跟军中的将领研究战略地形,布兵排阵,准备抢占先机,先发制人。
因此交流了一个上午。
上一次被派去传令开棺的副将在外面站了许久,待到营帐内人都走光了,才进了门。
裴淮之眼睛还盯在羊皮地图上,随口说:“限你五日内传消息,结果你给本将军拖了半个月?”
副将微微低首:“属下办事不力,还请将军责罚。”
“消息呢?”
“李璟的墓里,尸体已经成了一具白骨,不过还是能判断出来,是女子之身,根本不是个太监。没想到,当年李璟竟是诈死逃脱!”
副将说得义愤填膺,可见对李璟恨之入骨。
裴淮之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当年他再次入宫,只看到了黑色的棺木,宫里都说是病故,他也就没有怀疑他的死亡。
事实证明,他还是失策了。
可是,为何尸骨是女子?
这个念头隐隐掠过,另一种隐秘而愉悦的情绪便盖了过去。
他修长的手指停顿在地图上,轻轻敲打着,薄唇微勾,竟是在笑。
这让副将心里的怒火跟着消散,疑惑不已。
“将军,还有何吩咐?”他请示。
裴淮之将手抚上了面具,轻掩住凤目里流动闪烁的点点微光,长睫轻扫着指尖,似是兴奋异常。
“嗯,本将军有个疑问。”
副将笑了:“将军简直是神算,怎么还有疑问?”
裴淮之眼前掠过那人通红的脸,倔强的眼神,淡淡地问:“你说,一个男人,在什么情况下才会害羞?”
“情窦初开。”副将想也不想,就说。
说完,又觉得可能片面了,又说:“反正于属下而言,只有当初年少时遇见喜欢的女子,才会脸红。”
“要不然,就是当众出了丑,可能会红了脸,不过这也只是片刻,很快能调整过来。”
“好了,你出去吧。”裴淮之听罢,赶人。
副将领命走了出去。
议事帐内只余裴淮之一人,他放下手,轻轻闭上了眼,缓和了一下胸腔内肆虐奔涌的情绪。
李璟这样的人,居然也会有情窦初开的时候?
他不太信,可又怀着这样的期望。
只是,如果他知道自己的身份,怕是不会有这样的心思了。
只会是怕,或是怒,或是平淡,总归不会是喜悦的。
真想,让他与自己一般,尝尽绵绵情意被摧毁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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