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桌上的食物冒着香气，除了吃饭，别的没有大事儿。
王满仓系着棉袄的扣子从浴室里走了出来。
“赶紧吃吧。”
“诶。”
王满仓拿起白面馒头狠狠地咬了一大口，嘴里咀嚼着还没咽下，夹了一筷子菜也放进嘴里。
霍耀光喝着茶看他吃饭，王满仓7个馒头下肚后打了个饱嗝，喝了一口茶往下顺顺，拿起桌上的烟点燃抽了一口。
“嘶…呼，哥你家真不赖！啥都有。可我不能害你，这几天都在过年，外头街面上有很多人在查可疑人员。你给我拿点儿钱就行，我还是得走。”
“你要去哪啊？”
“不知道，反正就是顺着一个方向，就一直走呗。只要不被人抓到就行。过一天赚一天。”
“你这么跑下去不是个办法。咱们一个班里出来的，如今就剩咱们两个人了。你能找到我这里，肯定是已经走投无路。我有两条路给你走，第一条是明天你跟我去厂子里，我给你找个活儿。食堂后厨里待着。工资多少无所谓，你目前首要任务就是弄个身份。”
“这里头的风险会不会连累到你？”
“风险吗？不知道。应该是有一点儿。你能进厂子里干活的话，拿到工作证，你就有了组织关系。你在大街上随便溜达都行，哪怕有人查你，你也有工作证。但是你没有户口本和粮本副食本，所以你就先住在我家里，等你在厂子里分了房子后，你就可以落户在京城了。到时候可以去找你们街道办 办理这些东西，名字改一下就行。”
“哥，第二条路是什么？”
霍耀光手指在餐桌上来回敲打着，思索了一阵后说道：“第二条路跟我刚才说的一样，但是！你不能结婚成家，因为咱们迟早要离开这里的，你有了老婆孩子就有了弱点和漏洞。万一出现点什么意外？你就毁了人家姑娘一辈子。”
“哥，你也是这样吗？”
“是的，所以我到现在都没结婚成家。但这只是暂时的，再说了，结婚和生孩子是两个不同的概念。你现在不会明白我说的意思。等你明白过后，说不定就会后悔结婚了。”
“这……这…哥你的意思是咱们要走是吗？”
“对，肯定要走，可能得个10来年之后，也可能7,8年之后，都说不准。”
“咱们还回来吗？”
“肯定回来。而且是光明正大，风风光光的回来，合理合法的回来。而且！咱们回来的动静肯定不会小。”
香烟已经燃烧到王满仓的手指了。
“嘶……”
王满仓踩灭烟头说道：“哥，我听你的。”
“明天早晨跟我去厂子里，我给你安排进后厨，你虽然是个学徒工身份，但是后厨的李主任跟我很熟，他会在第一时间给你转正。一个月也就22块5毛钱。能住宿舍就住宿舍，分不到宿舍的话就来我这儿住，在厂子里多交些朋友，暂时不要得罪人，多忍一忍。等你转正后先加入到厂子里的民兵队。这么做的话，你就站稳了。你的本身肯定能加入进去。”
“进你们厂子得花多少钱？”
“咱们之间不用说这个，我相信，如果咱们俩的位置换一换，你肯定也会这么做的。那边两个屋都是卧室，你随便挑一间住。五斗柜里有烟，你每天带两包，见人就发发，要和工友们搞好关系。
不用拜师学炒菜，学这玩意没用。柜子里也有理发票，你明天入职过后去剪剪头发。哦对了！最重要的事儿忘了，从明天开始 你叫霍跃武。咱们俩的爷爷是亲弟兄关系。你之前一直在天津，这次发大水后，你来投奔我的。”
“我记住了。”
“行，碗筷刷了就去睡觉吧，屋里有被子。你要是冷的话就把煤炉子搬到你屋里去。”
“嗐，这怎么会冷？我之前还睡在雪里呢。”
“当自己家一样就行，别放不开
。我先去睡了，你也早点休息。”
“嗯。”
次日早晨8点整，霍耀光领着霍跃武步行往轧钢厂走去，一路上见到熟人就介绍自己这位来投亲的“弟弟”。
“这是我堂弟，我二爷爷家的。”
“这是我弟，从天津来找我的。”
“这我弟，天津来的。”
“我弟。”
…………………
到了轧钢厂大门口，霍耀光在保卫员跟前刷脸后，领着霍跃武走了进去。
一路走到李钟文办公室门口，耀光敲了敲门，得到回应后，俩人走进去。
“李哥！早上好早上好。”
“霍老弟，这位是。”
“哈哈，这位也是你的霍老弟。我二爷爷家的，跟我一辈人，比我小两岁。”
“咱们都不是外人，有事儿就直说吧。在不违背原则的情况下，能办的话，我肯定会给你办。”
“李哥，是这么回事儿，上次发大水后，我这位弟弟在农村的房子都被淹了。这不是没辙了，来投奔我了嘛！我想着马华被开除，后厨肯定缺人手啊。这不是就把他领来了，想让李哥给把把关。看看能不能留下他，给口饭吃。当然了，我也明白这么做有些让李哥为难，你看能不能把我弟弟的工作岗位，改成 顶马华的岗位？这么做的话，你也能对职工们有个交代。”
“哪用你说的这么麻烦，本来我还发愁怎么补充人手呢。我应该感谢你啊。”
“你看！只能说是太凑巧了，两好搁一好。都是为了厂子！这是我弟弟他村里来的介绍信，还得麻烦李哥带着他去办理一下进厂手续。”
霍耀光把手伸进怀里，从空间中取出一个装着400块钱的信封，放在了李钟文的手里。
李钟文捏了捏信封就站起身问道：“霍老弟，我还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呢。”
“我弟弟他叫霍跃武，以后就得麻烦李哥你多照顾照顾，他要是犯了什么错。你该骂就骂。回头我收拾他。”
霍跃武给李钟文点了根烟。
“这都是后话了，我先领着他去办理一下手续，你坐着歇会儿。”
“我就不坐了，还得先去擦擦汽车。咱们回头再聊，不能耽误李哥的工作。”
“好说。”
三人走出办公室门口，霍耀光回小车班接着摸鱼。
直到10点多钟，霍跃武抱着自己的工作服走进小车班。
“哥，你这儿还真不好找，厂子真大！”
“给你分到哪儿了？”
“2食堂，在孙师傅手底下干活儿。”
“厂里还有宿舍吗？”
“哪有啊！上次发大水之后，很多人的家都被冲没了，也没钱盖房子。很多职工都挤在了宿舍里，原来睡8个人的房间，现在都住了12个人，我个刚进厂的还得再等等，等他们给我挪窝。”
“随便吧，反正都是混日子的。脾气收敛点儿，毕竟你才刚来工作，这是门上的钥匙给你一把，你先去整整你的头发。不像个干活的样。”
“那我先走了啊。”
霍耀光点点头，把兜里的钥匙丢给他。
………………………………
1966年4月8日，星期五，上午11点17分。
霍跃武从四合院成功的搬进了工厂宿舍，准确来说是夜间兼职看守后厨的仓库。
小车班里电话铃声响起，郭志强接听。
“啊！是，明白。明白。”
挂断电话后，郭志强有些疑惑的看向霍耀光。
“怎么？有事儿？”
“嗯，你会开吉普车吧？”
“你先说什么事儿，我再告诉你，我会不会开吉普车。”
“哈哈………你这个回答挺有意思的。你不会开吉普车也没关系，你就开大吉姆去。”
霍耀光放下手中的报纸问道：“到底什么事儿啊
？说话云山雾罩的。”
“杨厂长点名让你开车，拉着他和何雨柱去一个地方。”
“我？知道了。”
“给你钥匙。”
“先等等吧，我这人心里承受能力差，杨厂长这三个字就把我尿都吓出来了。等我去个厕所回来。”
“行吧，你可得赶紧着。”
霍耀光拉开房门，往李怀德办公室快步跑去。
应该就是去所谓的大领导家里。些什么让自己开车？雨中救人的原因？还是先找李怀德领取个免罪金牌再说吧。
剧中这个大领导的原型还真研究过，7成把握应该是：刘鼎，曾用名阚泽民、甘作明、戴良。四川南溪人，在德国和老大哥国家深造过，重工业部副部长，第一、第二、第三机械工业部副部长。他妹妹是四川高院的副院长。
听听，只要是有曾用名的人，都不是一般人。比如王满仓，曾用名：霍跃武。
……………
来到李怀德办公室门口。
“咚…咚咚……”
“进来！”
霍耀光走进屋里，看见李怀德在写东西。
“你怎么回事儿？怎么满头大汗的？”
“我这是一路跑过来的。首长，有个情况得先跟您请示下。杨厂长让我开车去一个地方，听许大茂描述的意思。应该是去来自四川的刘部长家里。同去的人员除了杨厂长，还有许大茂和何雨柱两人。何雨柱比较擅长川菜，但他也是第一次被杨厂长叫去。”
李怀德停下手中的动作，手指交叉放在本子上，思考了一会儿。
“公事最重要。”
“明白。”
霍耀光后退两步推开屋门往小车班跑去。
得嘞！免死金牌拿到。
来到小车班从郭志强手里接过来吉普车的钥匙，点火，2档起步。
“走了啊！”
“你可瞅着点儿，这车还要呢！要是被你这么开坏了，你自己去修。”
“放心吧。”
霍耀光又在心里补充了一句：你老大马上就告别汽车了！
这个杨厂长真够阴的，就这么让自己给你开车？这不是恶心李怀德吗？哪怕做的再小心，也恶心了李怀德。你特玛德。
吉普车停在办公楼下，等了10多分钟，一身深蓝色干部装，插着两根钢笔的杨厂长走了出来，一脸的笑模样，这种人比李怀德阴的多。准确来说，脸上的笑容已经成了肌肉记忆，见谁都是笑呵呵的。自己拉开车门坐进了副驾驶。
“你就是霍耀光吧？咱们俩这是第一次见面。”
“回厂长，您说的没错。”
“我可是听何雨柱多次提到你啊。”
“傻柱这人就是喜欢夸赞人，您随便听听就行，我没他说的这么好。”
“呵呵，去后厨接上何雨柱。”
“明白。”
一路把车开到后厨，何雨柱穿着深蓝色上衣，黑色裤子，踩着双皮鞋，已经在此等候多时了。直至看到霍耀光愣了一下，也没多说话，拉开后车门坐了进去。
“杨厂长，咱们去哪儿？”
“冶金大院知道吗？”
“知道。”
出了轧钢厂，一路疾驰到冶金大院的门口。
霍耀光拉开车门走下车，把自己的配枪交到卫兵手里，卫兵们又检查了一下吉普车内。
“你之前开车来过吧？看你这样子挺熟练的。”
“啊。来过。”
“之前去的谁的府邸啊？”
“杨厂长您这么问 让我很诧异。我要是回答您，您信吗？再说了，我的工作守则中有着明文条例，禁止泄露信息。”
“李厂长就是这么教你说话的？”
“杨厂长，您还是指一指路线吧。”
“往里走到头，左转第二家。”
“好。”
刚左转过来，就看见门前
还停放着一辆吉普车和红旗轿车，许大茂也背着个包在门口等待。
看见吉普车停下，许大茂跑过来拉开后车门，被傻柱嘲讽了一句。
“咦……耀光哥，怎么是你开车？这不是杨厂长的车吗？”
杨厂长招了招手，把两人叫到跟前，再三嘱咐禁止乱说话。
“那个……霍耀光你也下来吧。”
“哦。”
“我也给你交待一下，进屋里以后不要乱说话。”
“啊？什么叫乱说话？是不让说话，还是不让说真话？还是说只能说假话？我不明白。”
“我觉得你非常明白。”
“那我就看着理解呗。您放心杨厂长，保证让您满意。”
在身穿军绿色上衣的秘书指引下，杨厂长换上了一副笑脸，领着傻柱走在前头。
霍耀光拉住许大茂的胳膊。
“你特么怎么回事儿？就你这个脑子还想玩儿两头不得罪？我们开着车都没你来的早，你丫特么的早就知道要来这里，为什么不提前跟李厂长说明情况？你知不知道弄的李厂长很被动？要不是看你一会儿得放电影，我特码早就大嘴巴子抽你丫的。”
许大茂提了提肩膀上的背包带。
“我没有啊！我是在放映组接到的通知，然后就被送到这儿来了。我压根就没想这么多，你一定在李厂长那里给我美言几句！千万别让李厂长误会我。你说我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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