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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井之徒的仙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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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1.撵人(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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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神指向儿子:“我孩儿受了气,今日没忍住,踩死赤脚仙那门下,往后难得清净地,愿迁他一家来绿柳,望城主照拂!”

今日赤脚仙也立誓的,绿柳城主、河神之外,谁敢取花狗性命,定要人全家赔,最终是殷蛟抢在泼皮之前,一脚踩碎雁翎刀,叫花狗亡命。

真有邪魔不饶,天仙瞧着的,殷鉴本身依托济水,不至七八息就被打杀掉,但儿子一家不能入水,左右再难护得周全,远不如迁绿柳城安稳。

“几口人?”

“年轻时只顾修行,耽误了,后来成亲,也纳下五六个妾,统没得着子嗣,但连伺候的仆役,四五十人总有!”

正想聘九阶人仙而不得,帮人看孩儿也不是头一遭,商泼皮是虱子多了不怕咬,河神要塞儿子来,无须多想,便应下:“城里剩的地儿,就牙行最大,给他!要嫌不好住,里面房舍都可重建,但前面改做渔货铺,往后除济水鲤买卖外,你再常送些水产来,撑起铺子门面。安下家,我送他得子枣,叫你有后!”

“多宝阁到处求而不得,城主有得子枣?”

“要想多生,四五枚也拿得出!成衣店那三个丫头,全是这般来的!”

河神公子改做卖鱼郎,殷蛟倒不怎么在意,又听说有得子枣,随他父亲一..头:“成!”

城里鱼鸟店,原卖的鱼只以赏玩为主,并非食材,仲熊搬进去后,全只养鸟。

东山郡内有几条小河,不产大鱼,带灵气的好渔货更罕见,云潭将军府与地龙山以西几家也是如此,真有水产常售,商队仙凡定也会进货去西边卖。

说定,商三儿就告辞。

出门正撞见仲熊,问:“咋没去帮忙?”

仲熊答他:“董夫子要写挽联,嫌曹四找的笔墨不顺手,叫我来寻红袖拿!”

商三儿点下头,回手从狗背上掏出破山锤,至今一只手终于拿得稳了,递过去:“赏你的!”

打杀幽魔后,百里秋实已还回来,九阶都没舍得给,叫仲熊瞪大眼:“当真?”

“三爷几时说过假?往后修行上紧着些,寻魏清,早日晋九阶!”

“我才七阶呢,到九阶还不知得多久!真要谢城主赏,嘿嘿!”

“笑个屁!城里死人,谁也不许有笑模样!”

“就这里笑笑,出了北通街,咱定藏好!”

“滚罢!”

到广场那,一堆嗅桂花的外来人仙、地仙围着说话,说的都是今日事,商三儿眯眼打量半天,突然扬声:“诸位!往日我这显好心,任人来蹭桂香,但今日都瞧着的,本城遭邪魔惦记,受了折损,我也不想再做活菩萨,没甚交情的,明早就请离城罢!”

闻他这声,“嗡”一声后,嘈杂声大起,泼皮城主只不在意,抢在众人开口前,再道:“往后我绿柳城,便商队进来,也只许留宿一晚,你等也是这般,一月内许来一次,隔日就请留城!”

这些来客,既没一个愿受聘,来蹭桂花香,除让琼花露等物事多销出些,再没其它用处,反让邪魔容易混进城。

来的商队已不少,城中物事,早不缺销路,功德叶够使就成,免得各个忙碌,没个清闲,都不似修行人!

他是主家,拿定的事,不用管别人怎想,当众宣告后,丢下一地嘈杂,自就甩手回府。

府门边,执扇刚要蹿出去,商三儿手快,一把拉住:“狗日的,又要跑去哪疯?”

执扇瞪大眼:“平白无故,咋骂我?”

商三儿没客气:“吃了我家多久白饭,叫炼个丹,只没个响动,没拿大耳巴赏你,已是客气,骂你又怎的?不许么?”

执扇不服,扯脖子还嘴:“肏狗的,如今炼丹时,你媳妇还叫人来守着呢,当知小爷也未偷懒,只不成,有啥法子?”

“没偷懒,但整日疯耍,剩多少心思在炼丹上?老子垫着本钱,一次花销两百叶,就只进不出?”

执扇用力挣开:“你自家心里堵,也莫拿小爷出气!炼丹是急得的么?”

商三儿翻个白眼,不饶:“小王八蛋,你三爷不好湖弄!炼不出丹来,往后赌坊莫去了,再吃济水鲤,也没你的份!”

两样都难舍,让执扇跳起脚:“凭啥?”

“凭老子是你爹,该管儿子!”

丢下这句,任童子在门前咬牙切齿,他自家进里间。

直归柿霜院,充杂役的几个女人仙诧异,不敢问,他也不理,自从狗背上拿出些酒,回屋里饮。

喝下不少,渐就睡着。

向氏与婆婆在饭馆留到天黑,待赵婶儿收起眼泪,陪她用些吃食,才回府,桃蹊院再说会话,回自家屋里,方见躺在床上的汉子。

虽没害喜,酒味也不好受,闻着不是平日喝的琼花露,腥味重,她伸手扯醒:“今儿不去赌骰子?”

“没心情!”

“那书房睡去,莫在我这熏人!”

商三儿撇嘴:“天下婆娘,哪有嫌自家汉子的理?”

稍后,又道:“上来陪我睡个觉!”

“挨千刀的,就不管你的种么?”

“便铁打的身子,也不是天天做那事,就睡个觉!”

向氏将信将疑,待静馨打来水,净完面,洗脚,卸下身上饰物,吹熄灯,和衣躺在他身旁。

商三儿不管,伸手搂着,想继续睡。

可惜已经睡足,被媳妇叫醒,再不倦了。

不能做别的,就凑在媳妇耳边,乱七八糟地说些。

从当上城主开始,屠壮、赵同两口子、甄药神、陈婆婆、董策,九阶到地仙,坑蒙拐骗,每一个来得多不容易。

拜师时,只叫防魔患,哪晓得外间还有邪魔捣鬼?往后府里府外,大家子到处得防范小心,他个市井出身的泼皮儿,算计得过么?

死了赵同,往后在张果果面前,都要觉心虚。

他这心无大志,修行是图一世逍遥的,怎沦落至此?

全是人前没显露过的担忧、不满、叹息。

自嫁给这厮,头一回听他吐露这些。

絮絮叨叨,向氏两次叫歇,都没止住,只好陪听了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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