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枯夏思良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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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两方难全不相知(二)(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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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巨大山洞前,两道年轻血气的身影交杂在一起,伴着兵器碰撞声与滴落在地的鲜血,险些让项梁项伯昏厥过去。

最令人心惊的不是玩命般搭在一起的是刚才还哥俩好的项籍姜洋,而是他们后面犹如背景的山洞景象。

只见山洞最中心有一座数丈高的齐人雕像,下方贡品被砸的七零八落。

更惊悚的是,雕像下方密密麻麻堆着四五十具大大小小的尸体,有的散落四周,有的扭曲着堆成小山状。

其中大的约莫五六十岁,小的不过刚出襁褓,有的断体残肢拼不出完整模样,有的姿势扭曲仿佛被人硬生生掰断了脖子,尸体下方流出的血汇成小流不断向外如蛛网般扩散着。

离几人最近的山洞口有一四十左右中年男子独跪坐着,一柄长剑从他后心口直直插入,一击毙命干净利落,伤口涌出的鲜血顺着剑尖在他身前流出一片小小的血洼,他死前直视前方,张着嘴好像想交代什么重要的事,以至于致死不能瞑目。

依着姜洋身上的服饰,项梁迅速判断出这些都是姜洋的族人,他眉峰一颤,立即就意识到这里发生过什么。

他望向项籍的方向,项籍剑势里稍显疲困,若是平时的姜洋自然能对付,只是此刻姜洋自乱阵脚,出招毫无章法,几近破绽百出。

不敢相信眼前情景的项梁立即就朝占住上风项籍吼道:“项籍,你给我住手!”

项籍仿若未闻,手上招式愈发凌厉,姜洋一个不察,被他打掉了手上的武器。

姜洋明显是杀红了眼,这样实力悬殊之下,他依旧不管不顾朝项籍冲去,没武器了就用一双肉拳,这不要命的架势,还真狠狠在项籍胸口脸上落下了几拳。

到底没了武器,手无寸铁的他随后就被项籍一剑刺穿大腿。

左腿瞬间没了知觉,随即而来尖锐的痛感被传进大脑,然后,是极度疼痛导致的脱力,姜洋一个趔趄,脸狠狠砸在地上,翻滚涌进他嘴里的尘土和着满嘴的铁锈味,让他整个人清醒而又绝望的明白二人之间的差距。

他听到对方的剑狠狠插在地上,费力挣扎着爬了起来,他就看到项籍也如他般脱力的单膝跪地。

姜洋嘲讽一笑,足足屠了他一族五十七口人,能不脱力嘛?

不,现在还是五十六口。

他又扭头看向山洞,那里全是他的族人亲人,就在刚刚,他亲眼看到了自己阿爹被长剑贯穿心口。

原来,真的是他错了,原来,阿爹开始的反对是正确的,他的一意孤行,真的给虚谷带来了毁灭性的灾难。

他以为带族人走上了一条重回光明的阳光大道,殊不知拿着刀的刽子手,早就在那里等着他们的自投罗网。

他没有亲人了。

是他引狼入室带项籍入虚谷,所有族人的死都是被他害死的。

姜洋低头看手,这双手里满是血污。

他手上,沾着全族五十六口人的血,全族皆灭,他有什么脸面苟活于世。

报不了灭族之仇,也该去向阿爹他们请罪了。

姜洋苦笑一声,躺在地上不断喘着粗气,而后闭上眼睛平复了情绪,静静等着悬在头顶那把屠刀最后一次落下。

见侄儿倒下,项梁项伯立即朝项籍奔去。

“籍儿,你怎么样?”项伯忙扶起项籍,几十具尸体的冲击过,他勉强稳住情绪关切问道。

“叔父不必担心,都不是我的血。”项籍回了一句让两人头皮发麻的话。

不是他的血,是山洞里这些的?他们的侄儿,这是屠了人家整个家族吗?连小孩老人都没放过,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吗?

项伯手一颤,强忍着才没向后退开。

“籍儿,你怎么能做出如此畜牲不如的事情!”项梁颤抖着手指了指山洞方向,然后狠狠一巴掌招呼到对方脸上。

“兄长手下留情,籍儿身上还有伤呢。”项梁习武之人的掌力不容小觑,项伯扶着项籍都被这道劲风扇的双双滚倒,项伯一向心软,看项籍狼狈模样,心疼的冲着项梁喊了一声。

项梁努力控制着自己不往那边看,那扑鼻而入的血腥气息强行打破了他粉饰太平的假象。

饶是久经沙场的他,都觉得这一幕过于残忍。

“你还为他求情,你看看他都干了些什么?这是人能干出来的?”项梁拔起项籍的剑,剑身有三个豁口,可想场景之可怖。

项籍挣扎着爬起来,一双重瞳子都被鲜血映红,那双眼里没有丝毫愧疚,脸上是杀人杀到麻木的冷漠。

“适者生存,弱者只能被时代淘汰”,项籍平静回答,“叔父,这是你教给我的。”

“我教你,我教你的是杀秦狗嬴贼,我教你杀人如麻,教你妇孺皆杀?还是教你夺宝灭族了?”天知道他看到这数十具尸首是什么心情。

他看到项籍怀中的小匣子,就在刚刚被他一掌掀倒时露出来一角,项籍拼着自己摔倒受伤也要护着的小匣子,上方雕刻的花纹是旧齐贵族专属,再想想今日项籍来的主要目的,难怪他如此暴怒。

为救一个女人而灭一族,这怎么能是他项家儿郎做出的混账事?

与其这样,他倒宁愿项籍只是嗜杀成性。

儿女情长者如何成大事,如何能完成他项家大业,与其让项籍这么丢人现眼,倒不如他一剑刺死一了百了。

“兄长!”

项伯没听懂项梁的话,他看到的是抬起了手中的剑,缓缓对准了项籍的胸口。

项伯以为项梁真的要大义灭亲杀了自己侄儿,情急之下直接扑过去就想夺剑。

“项伯你松手,我今日非要宰了这个畜生不行。”

“籍儿年轻气盛只是一时糊涂,你打过骂过教育就是,刀剑无眼真伤了孩子还不是咱们自己心疼啊。”

“我心疼个屁!”

“兄长!”

二人争抢着剑,项梁被项伯拦住,恼羞成怒间一肘击中项伯胸口。

项伯武功不及兄长,猝不及防一屁股摔到地上,项梁巧劲卸了他全身力气,坐那半天没爬起来,只能眼睁睁看着项梁再度朝项籍走了过去。

兄弟俩争吵半天,项籍就站在那里,目光坦荡,自不觉做错了什么,就算剑锋已经架在他脖子上,仍面不改色倔强盯着项梁,又不为自己开解什么。

就这样,时间一点一点过去,项伯惊得大气都不敢喘,生怕他突然开口惊得项梁手抖顺势给划下去。

场面安静到躺在那苟延残喘的姜洋,只听到风声瑟瑟拂过树叶的声音。

然后似乎什么东西顺着飒飒风声朝他袭来,伴着又不知是谁的倒吸凉气声,急速停靠在离他很近的地方。

风停了,有液体滴落在他的脸上脖子上,伴着浓重的血腥味朝他袭来。

姜洋睁开眼,然后看到刚离他有些距离的项籍,此刻出现在他身边不足一步的地方。

那个握剑刺进他阿爹心口的人,伸出那只布满肌肉的胳膊,就在他头上,同样被利剑狠狠刺穿,鲜血顺着贯穿的伤处一滴滴流下。

如果不是这只手,这柄剑大约是要直接落进他的喉咙里。

他脑子混乱,表情茫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然后视线穿过这只胳膊,他又看到了的,是握着剑柄的项梁。

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眼底嘲意更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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