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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坡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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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惟愿孩儿愚且鲁(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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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退居许昌的范镇给苏东坡来信,想让东坡也在许昌买房卜居。

当年苏东坡因“乌台诗案”获罪后,范镇不顾家人的反对,曾上书论救。所以对于恩公的建议,与范镇大人在许昌这样山水秀丽的地方比邻而居、安度晚年,苏东坡是极为情愿的。只是东坡先生目前囊中羞涩,所有的积蓄数百贯钱都让苏迈拿着去荆南买庄子去了。若想在许昌置办家业,苏东坡告诉范镇,只有将自己京师的少量房产卖掉,还可以变现八百余贯钱。

东坡先生看到恩公书信上的字小得像麦芒,知道年事已高的范镇老先生眼里尚可,令苏东坡感到欣慰。而时年才四十八岁的东坡先生,已经是眼睛昏花地很厉害了。

东坡先生觉得,范蜀公召唤自己到许下与之做邻居,自然是真心实意的。但是,许下住的大多数是公卿,而自己却是一个披蓑衣、戴草帽放浪于东坡之上的人,怎么能够去事奉公卿呢!

范蜀公素不饮酒,又不信佛教,所以常常在信中以“酒有毒,佛作祟”为话题劝诫苏东坡。

黄州酒税、荆南人乐京,以承议郎致仕。

此人为布衣时,乡里称其行义,事母至孝。此前曾数次前来拜谒东坡先生。只是,苏东坡因为卧病在床而没有好好地与之畅聊。

因此,苏东坡只得在病情稍微好些了之后,给乐京去信表示了歉意。

在黄州,新任的知州大人杨寀、通判承议郎孟震时常在东坡先生的居所聚首,晚餐一般会安排在雪堂饮酒。

九月二十日,张舜民前来雪堂拜访苏东坡。张舜民(字芸叟)本在环庆帅高遵裕处辟掌机宜文字,后因与西夏交战兵败,而被贬谪为郴州酒税。

张舜民,字芸叟,自号浮休居士,又号矴斋。英宗治平二年(1065)进士。

老张是在去郴州贬所的路上,前来雪堂拜访东坡先生的。张舜民是陈师道的妹夫,而陈师仲、陈师道兄弟是苏东坡在徐州任上时结识的,时任钱塘主簙的陈师仲对东坡先生尤为尊重和仰慕。所以,老张来到黄州拜会苏东坡也是顺理成章之事。

应张舜民的提议,苏东坡陪着他游览了武昌樊山。在樊山之巅有座郊天台,即孙权的郊天之处。二人酒足饭饱之后,又移舟离开黄州停泊于长江对岸的樊溪口,二人还以舟涉江,一同造访了武昌县。

次日,东坡先生与张舜民会饮于当地人李观家里。

东坡先生在席间说了一件奇事:前几日有人送给他一条鱼,外形像鲇鱼,但是身上的四条腿却能在地上行走。东坡先生也不敢杀死此鱼,由于黄州地处江边,当地人都有食活鱼的习惯,干脆又将之倾入江中放生了。

张舜民是邠州(今陕西彬县)人,在凤翔时,苏轼就曾与张舜民从游。

张舜民通晓西夏的情况,也能作点诗。在随高遵裕西征回师的路途中,他写过有一些诗文,东坡听了老张自述的诗文后,还为之作了记文。

在黄州的生活,最得意的恐怕还是与朝云的相处,朝云为东坡侍妾,于熙宁七年(1074年)九月来归,深得东坡的宠爱。

九月二十七,王朝云为苏东坡生下了他的第四个儿子苏遁,小名干儿,东坡先生观此儿“颀然颖异”,但结合自己的一生,似乎又不大放心,遂为之作了《洗儿戏作》诗:

人皆养子望聪明,我被聪明误一生。

惟愿孩儿愚且鲁,无灾无难到公卿。

全诗以一个“望”字,写尽了人们对孩子的期待。以一个“误”字,道尽了作者一生的遭遇。后两句是气话,是颠倒过来说的人生感慨。此诗表面上写的是孩子的教育话题,实则对官场进行了嬉笑式的讽刺,道尽了东坡先生当时玩世不恭、愤世嫉俗的复杂心情。

这一点,可从这一时期苏东坡的词《十拍子·暮秋》中可以可见一斑:

“醉里无何即是乡。东坡日月长。”“莫道狂夫不解狂。狂夫老更狂。”

苏东坡从弟弟子由的家信中得知,挚友王定国已经从宾州北还、至江西地界,心中为之庆幸。

王定国因苏东坡而获罪,久居荒凉的海岛上五年,期间有一个儿子死于贬所,一个儿子死于家中。东坡先生觉得王定国辉恨死自己了,所以不敢给他写信问候。然而老王到了江西后,就把他在岭南所作的几百首诗作一并寄给了苏东坡。

王定国的诗文,在东坡先生看来,大都平和圆润,意态丰足,颇有歌颂太平盛世的韵味,竟与那些得以重用或是得行其志者没什么两样。

苏东坡顿时觉得是自己肤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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