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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天从师父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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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二章 效法先贤(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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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三人并驾齐驱,卫队在周边开路跟随,甩开纷乱的战场直往之前窦建德充作大营的驿站而去。

路上三人也未闲着,宋缺望着宋阀中一小股特立独行的人马,骑着高头大马正在肆意追杀驱赶着失去主心骨、战意全无的突厥骑兵,忽道:“邪帝手下那个寇小哥倒是颇合宋某人意,他似乎也有意于投身军旅,不知邪帝可否割爱?”

文搏视线往宋缺所看的方向眺望,果然寇仲正领着一队宋阀的护卫驰骋于原野,心道这两人倒是谈得来,如今宋玉致是否还会嫁给李密的儿子难说,说不定寇仲就会和原着中一样倾心于宋玉致,到时候文搏也不介意出言帮衬一把,一句“虎女焉能嫁犬子”就能把宋缺架得下不来台,就算想利用联姻关系接收李密旧部也得考虑文搏这边的关系。

这些事情文搏并不在意,让寇仲自己选择便是,随口答道:“宋阀主若是有意,不妨直接询问寇仲,他若愿意,文某自然放行。”

宋缺点点头,话锋一转谈及文搏如今武学境界,说道:“邪帝如今道心种魔神功已臻至化境,宋某人越发期待与邪帝一战,可惜前路虽明却仍需时日,也不知道这一日何时到来。”

窦建德颇为无奈,这两人都是武痴,原以为与他们同行要商量一下今后天下大势,哪知道他们似乎并不在意未来的局势。转念一想,依照文搏性情大概是对于皇位归谁全不在乎,而宋缺则志在必得一般也不想多谈,显得窦建德夹在中间无能为力了。

文搏听得宋缺言语,笑道:“我距离道心种魔大成还差些火候,只是摸索到了魔极之境的边缘。倒是宋阀主得情忘情,如今又以天下局势作为资粮,想来突破在即了。”

窦建德耳朵竖起来,这天下局势怎么作为资粮?不等他插话询问,宋缺便直言道:“果然瞒不过邪帝,宋某人号称天刀,后来与阁下一战领悟天道,所谓天道,不过是损有余而补不足,说来是以万物为刍狗正合宋某人‘天道’理念,亦是我治理天下的根基。若想从中取得突破,这天下至尊之位,不论从我汉家血统还是天下苍生,亦或是宋某人的武道前途来说,当然是有兴趣的。”

窦建德悚然而惊,宋缺毫不掩饰的表露野心,别的缘由并不出奇,可这武道前途跟天下局势挂钩简直闻所未闻,让他不禁讶异于这些攀登武道巅峰的强者心性,也担忧自己能否取得文搏支持。

然而文搏摇头,似乎并不认可宋缺理念,他说起一桩见闻。

“文某不懂治国,倒是对于历史有些看法。有人认为王朝延续三百年已是极限。王朝初期百废待兴,明君贤臣打下江山自然想千秋万代,也没有比他们更强的势力掣肘因此整个王朝欣欣向荣。可是整个国家越往前发展,财富、资源就越向少数人聚集。他们或许是世家阀门也可能是藩镇豪强,这些少数人把持了大量资源,而和平带来的人口发展又因为资源集中在少数人手中,矛盾不断积累,最后到了食利阶层的人口数量超过了社会能够支持的极限,盘剥变得更加残酷导致下面人活不下去,那乱世也就开启了。”

文搏语气幽深显然感同身受,接着将问题抛给宋缺。

“宋阀主要以天道治国,无外乎是损有余而补不足,效法先贤固然不错,可这也未免太复古了。阀主难道不知道宋阀就是这个‘有余’,难道阁下要先对宋阀动手吗?”

宋缺一滞,犹豫片刻后只得坦诚道:“只怕不行,若是宋某人取得江山,宋阀上下齐心协力岂能不给他们回报?不过其余世家阀门难道不是‘有余’的吗?宰割他们便是。”

文搏笑着摇头,似乎对于宋缺的想法不以为意,反问道:“宋阀主这么做与杨坚、杨广何异?说来就是在原有的架构上把突出来的那些‘强枝’剪去补充‘弱干’,我相信阀主的手腕足以压服那些世家门阀,可你百年之后该当如何?”

宋缺冷然道:“宋某人的刀未尝不利。”

“哈,宋阀主高见。”文搏仿佛看到了那位开局一个破碗打天下的雄主,那人也是以强硬的手腕和屠刀镇压了一世,可是结果如何后人皆知。只是文搏不好以后世人物作为例子,直接说道:“那时候宋阀就是天底下最大的‘有余’了,没有旁人牵扯,宋阀主百年之后那些宋阀子弟或许一开始还能谨守教训兢兢业业,但是往后他们就会成为最强大而且无人能制的食利阶层,以宋阀主的眼光当然看得到,这时候不知天刀尚利否?”

窦建德旁听这番对话一时哑然,他是穷苦出身,二三十岁还在乡间劳作,能有一头牛帮着耕田在这个时代已经家里算是条件不错了,如何不知道那些世家门阀怎么对底层百姓敲骨吸髓。

可是当他成为一方领袖之后虽然极力控制个人享受,以身作则的要求属下清廉但是也不得不出于大局考虑对那些投靠他的世家弟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换取世家的支持。

文搏直白而残酷的点出当宋缺成为天子后面临的局面,窦建德设身处地换做自己在那个位置,也不可能做到更好。或许窦建德能以身作则约束身边的人,但是他死了之后那些成长在蜜罐子里的后代怎么可能对黔首感同身受?

想到这里,窦建德似乎已经看到未来局面,他的子孙就像现在那些凶残的官吏、豪强一样压榨着和以前窦建德一样的穷苦百姓,然后那些百姓终于不堪其辱揭竿而起……

窦建德狠狠地打了个冷战,竟是根本想不到破局之法,这个问题就像文搏所说的周期律,前人做得最好也就汉家四百年江山,实则两汉都能算作不同炉灶起家。

而宋缺更是一时默然,他苦思冥想陷入窒碍,最终不得不仰天长叹一声,问道:“不知邪帝有何赐教,能为宋某人解惑,破开这王朝周期律?”

文搏诚恳的说道:“倒是有些办法延长这个周期,也正是文某现在让圣门去做的。无非是提高亩产、改良水利、发展产业之类,这样百姓生活改善能供养的食利阶层就更多,这个周期随之也能变长。这些办法无非是拾前人牙慧,只是圣门对于底层百姓更加了解,更擅长这些‘奇技淫巧’所以得心应手罢了。”

宋缺却颇有所得,他对于这等方案自然清楚,可能没有文搏这么擅长发展生产力,但是这种方式对于治理岭南数十载的宋阀阀主来说并不出奇。但是宋缺从中获得的感悟是他认为这也可以运用于武学之道,既然“损有余而补不足”终究是无法平白变出更多资源,那么他的武道前途或许还要着眼于“开拓”二字。

只是这事情一时半会难以彻悟,宋缺只想回到磨刀堂中静心感悟寻求那开拓刀道的契机。

于是宋缺兴致寥寥,他意志甚坚,暗下决心要改变这种未来,一字一顿说道:“哪怕不惜对自家人下手,宋某人也绝不容许有人坏我大业!”

窦建德捧跟道:“天刀前辈果然作风强硬!”

谁知道文搏话未说尽,接下来说的话让宋缺顿时怀疑对方在消遣自己。

“所以这周期律没法终结,只要有天子在位就一定会形成这样局面,所以文某对于当皇帝没兴趣,倒是有一个办法至少能为天下苍生挽回一些局面。”

窦建德到来了兴趣,作为隋末枭雄中少有的出身底层人士,他和杜伏威都属于那种比较朴素、能站在底层视角看问题的人,忙问道:“文兄弟实在是高,不知有何妙计?”

文搏露出洁白的牙齿,话语如春风拂面,可是凛然杀机令窦建德不寒而栗。

“文某还能比老祖宗聪明吗?不过是取法先贤,道家的思想既然不大好用,那就用儒家的……”

宋缺侧目看来,心道那和前人有何不同?你还说我的道家思想太复古,儒家这种老古董不也半斤八两吗?还不等宋缺发问,就听见下半句。

“孟子曰‘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天下不宁就先清君侧诛奸佞,若是铲除奸佞依旧苍生难安,那就请天子祭天!”

“额,敢问文兄弟,这个祭天是指?”窦建德明白了,文搏难怪控制了魔门深植于地方,原来理论依据是孟子这等被君王厌恶的思想,可魔门不是当年被罢黜的百家吗?怎么反过头来用的儒家思想?不过再一深思,孟子这理论自古难登大堂,指不定那位魔门先贤也是饱学儒家经典的高人,那待遇估计比其余百家还要糟糕,毕竟异端比异教徒更加可恨。

文搏理所当然的回答:“天子作为人间至尊,如今失德自然是要当祭品了。”

“文贤弟又高又硬!为兄服了!”窦建德感慨万千,难怪文搏对当天子没兴趣,他这是要当天王老子啊。于是窦建德似是试探似是调笑,策马与文搏并骑,指着自己道:“那贤弟看我这个面相,能当天子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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