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受不了，你慢一点，搞这么快干嘛！”
“你这样是导不出来的！”
“靠那么近，压着我头发了！”
“明明是你压着我的手臂了！”
……
“累死了，休息一会。”
林月红着脸趴在桌上，疲惫的神色无精打采。
陆离也伸了个懒腰，活动一下发酸的腰部。
“确实挺累的，不过我还是觉得二次求导的方式比较普通，太慢了，用我给你的方法一步到位就挺好的。”
林月揉了揉太阳穴，目光呆滞地盯着稿纸上的题目。
她的大脑已经快被数学题玩坏了。
所谓的正事，当然是两人一起***做的数学题啦！
陆离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这不看不知道，一看还以为是时空穿越了。
“九点钟了？”
林月发愣地盯着课桌，细软的手指在草稿纸上无序地划动。
她已经习惯了这种感觉，每次解数学难题都和时空穿越了一样，一坐就是几个小时。
虽然今天有陆离的帮助，破解了好几道难题，但是高强度的解题也让她累得不轻。
“按照今晚的计划，我还得看会选修呢。”陆离随手拿出了一本自然地理，林月瞅了一眼，无聊起来。
“地理有什么好看的，随便考考都是A＋。”
在江南省的考试模式中，除了语数外三门之外，还有两门算等第的选修课程。
林月和陆离所在的班级便是物理地理班。
“以前不要好呗，落下了很多，现在得赶紧追上去才行。”陆离翻着地理选修，“今天看必修一吧。”
“自然地理能看图就行了，总共就那么多概念。”林月双手撑着下巴，盯着陆离，吐槽道：“理科的东西都很没意思。”
林月不选物化或者物生的原因就是因为化学更无聊，而文科的东西又太死。
地理半文半理的，比起前者要好那么一丢丢，还有一点实用性。
至少学了地理会看天气，遇到台风能说气旋，碰上梅雨天气知道那是准静止锋造成的。
“地理我觉得很浪漫。”陆离放下自然地理，目光和林月对视道。
林月转移了目光，假装漫不经心地鼓着嘴嘟囔：“一堆概念有啥浪漫的。”
“你知道世界上的不冻港是哪吗？”
“摩尔曼斯克，太简单了。”
“原因呢？”
“北大西洋暖流流经。”这可难不倒林月。
陆离点了点头，低声动情道：“可是摩尔曼斯克是北极圈的港口，如果没有暖流，会冷到不能呼吸吧。”
“你这样说的话，北大西洋暖流确实伟大。”
“在蓝星最冷的极点，最冷的冬天，摩尔曼斯克很幸运地拥有了这股暖流。”陆离看着林月说。
林月好像听出了陆离的弦外之音，饶有兴致地抬起头，脸上的疲倦散去，露出了轻浅的微笑。
“你要是想夸我就直说嘛，拐弯抹角的，真是够土味的。”
“不觉得浪漫吗？”
“土味情话，被人用烂了，没意思。”
林月好早以前就听到过这样的比喻，一开始听着还挺有意思的，到后来觉得也就那样。
陆离原本还准备烘托气氛的，结果林月油盐不进。
这一下子让他犯难了。
见陆离一副无语的模样，林月又开口解释道：“一句同样的话，被几十个人翻来覆去的用，要是你看了也会觉得烦的。”
“几十个人？”陆离吃惊地张嘴。
“对啊，之前经常有男生给我写情书，用的最多就是这句。”林月咬着手指，稍稍回忆了一下:“和情书一起来的，还有一堆小零食。”
“你收下了？”陆离开始变得慌张。
“当然没有，如果情书写了名字，那我就把这些东西悄悄地还回去，如果没人认领，我连着零食一起丢垃圾桶了。”
林月说完就坏笑一下，俏皮地伸过脸来，眉眼含笑，带点调戏的意思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坏呢？”
“如果以前的话，我会这么觉得，但现在不一样。”
“现在你是怎么想的呢？”林月缩回脸蛋，反倒好奇起来。
“对于那些一般的女孩子来说，或许那种情书有效果，但你是林月，是骄傲的小凤凰。”
“我不是不喜欢情书，更不是对烂漫过敏，呆子！”林月双手交叉抱胸，神情无奈地纠正。
“不，我的意思是...”陆离的眼底闪过一丝微茫，接着声音又轻又温柔：“我喜欢你...”
林月娇唇微启地愣了愣，这算是表白吗？
可是总感觉有点多余呢。
“我们不是已经相互接受彼此了吗？”林月的手掩住脸上的羞涩，躲闪的目光带着点疑惑。
陆离却摇着头，他并不是这个意思。
那些少年的青涩和对楼外蒹葭的向往是林月所不能理解的。
“男生在追求爱的人时，总是卑微的，他们并不是喜欢这样，只是收敛了锋芒，埋藏了骄傲，将所有的温柔献给所爱之人。”
林月眨了眨眼，沉默着盯着陆离。
她好像有点明白了，因为真正喜欢一个人是真的可以包容他所有的缺点的。
当然，完全讨厌一个人也会把那人身上的缺点无限放大。
说到底，喜欢和讨厌不过是给人戴上了滤镜罢了，自动过滤掉坏的和好的。
陆离转头拿起了那本自然地理。
“我曾经一直向西走，走过晨昏线，越过日界线，挣扎在过往残破悲痛的岁月里，斟酌着爱与被爱，我的人生在那里宛若长夜，冰冷昏暗，于是我停下了脚步，直到晨昏线越过了我，我才发现，你和黎明一起来到了我的身边，我不再会为过去而悲伤了，因为你就是救赎我的曙光。”
陆离在最需要关爱的时间里失去了所有，精神世界贫穷的像是桥洞下的乞丐。
玩具，游乐园和家庭派对好像天生就和陆离没什么关系。
亲情对他而言像是甜蜜的谎言，听起来非常美好，现实却残酷冰冷的如同刺入心脏的刀子。
林月用力地咬着嘴唇，她没有经历过，但陆离一字一句沉重的像是石头压在林月的心上。
陆离虽然嘴上说着不再为过去悲伤，眼里却晶莹闪烁。
真的会不在乎吗？
不可能吧...
林月上前一步，轻轻地抱住陆离，声音温柔的叫人沉迷。
“如果你是北极圈的摩尔曼斯克港，那我就作你的北大西洋暖流。”